第5章 真知灼见(2 / 2)

两宋传奇 东方唐宋 2329 字 2个月前

费无极道:“说到这里,我也忍不住,说上几句话。我与种家军认识,他们子子孙孙,实乃感天动地泣鬼神,从种谔到种世衡,从种世衡到种师道、种师中,从种师道再到种浩、种溪,种家军多少年来一直与西夏党项人周旋。如若不是他们,关中京兆府恐怕早被西夏占据,那后果不堪设想。京兆府就永无宁日,东京就腹背受敌了。他们让西夏不敢轻举妄动,故而我终南山才逍遥境界,才是人间乐土。他们种家军实乃我大宋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听了这话,道空若有所思,沉默不语。原来道空有个西夏朋友,时常提及种家军,对种家军恨之入骨,这西夏人是西夏小将,在战场上曾被种师中砍掉了一只胳膊。道空听得多了,眼下听了费无极提及种家军,便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张明远道:“你们说了这么多,我也忍不住要长篇大论了。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是大宋的地方,镇守者都是大英雄!有些有名有姓,有些无名无姓。可怜了黄沙漫漫,尸骨未寒。多少帝王将相在‘朱门酒肉臭’,多少黎民百姓是‘路有冻死骨’。多少士卒冲锋陷阵、马革裹尸、为国捐躯、慷慨赴死、血洒疆场。殊不知,千秋功罪也只待后人评说,英雄本色实为后人仰慕,后人追思,后人凭吊!”此言一出,惠松、明哲佩服不已。道空笑而不语。

费无极道:“如若计较功名利禄,岂不可笑之极?不过既然为国为民,就该得到些什么。这建功立业,功成名就,也就不是沽名钓誉了。故而我以为,不可让英雄流血流汗,到头来又流泪,岂不令人匪夷所思。”明哲点点头,深以为然。

张明远道:“看我大宋之前,史海泛舟,自然有许多感慨万千:夏启设坛告天,立开天辟地之国,尧舜禹乃上古帝王之楷模。可惜后来出现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夏桀还大言不惭自比什么太阳,最后被国人赶下台来,实乃贻笑大方,自欺欺人,自取其辱;商汤本也不错,可惜这青铜器太久也难免锈迹斑斑,殷纣王就是太自不量力,结果招来武王伐纣,一个牧野之战,就把天下交了出去;周文王礼贤下士,得到姜太公的辅佐,后经周武王的修生养息,周天子也慢慢的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一个分封制让天下各得其所,本也相安无事,天下太平。不过这到后来也出了麻烦,实乃自寻烦恼。世人皆知楚王好细腰美女,自然也知楚王问鼎的故事。自此,天下大乱,春秋五霸,战国七雄。老子、庄子、孔子、孟子、韩非子、墨子、孙子、荀子,还有出神入化的鬼谷子,诸子百家都出来为天下君王争霸天下而出谋划策。虽说齐楚赵燕秦魏韩,东西南北到中间。可偏偏是地处西北最不起眼,最被人瞧不起的秦国后来居上,后发制人,最后势不可挡,最终出现了李太白的慨叹,正所谓,‘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这秦王嬴政不再是从前的秦王,他成为这天下无敌的秦始皇!可惜好景不长,二世不过,就被赵高搞的乌烟瘴气,指鹿为马,国将不国。陈胜、吴广被逼无奈,揭竿而起本算不得什么,狂风暴雨还在后头。那便是西楚霸王项羽的巨鹿和楚汉之争。”

一语落地,惠松、明哲、道空目瞪口呆,暗自佩服,没曾料想,张明远如此博闻强识,头头是道,把个历史脉络诉说的天衣无缝,清楚明白。

费无极接过话锋,叹道:“同一事件可反复出现,这在历史上算不得什么大事,便是异曲同工了。垓下之围到白登之围,都是男人与女人斗智斗勇。垓下有美人虞姬,白登有匈奴王妃。项羽因女人流泪,刘邦因女人而解围,皆是无言以对。”明哲点了点头,惊叹不已。

张明远接着说道:“西汉有汉武帝、司马迁、霍去病、张骞之辈,何其雄伟,虽远必诛,天下无敌。不过也有美人的柔美,这昭君出塞也是从容不迫,声名远扬。东汉光武中兴,也算名不虚传。可惜东汉末年,宦官专权,外戚干政,天下大乱。三分魏蜀吴,曹孟德中原称霸,刘玄德建邦西蜀,孙仲谋坐领江东。王羲之的兰亭序与白鹅,淝水之战的草木皆兵。不过是过眼云烟,匆匆过客。南北朝真是一个颇为有趣的时代。北魏冯太后和孝文帝,何其英明神武,实干兴邦;南朝梁武帝却舍身佛寺,空谈误国。大江东去,江南江北却是天壤之别。隋唐大一统终究到来,一条大运河,让隋炀帝快乐许多,也让他的大隋昙花一现的何其如梦如幻。还是李世民果断干练,心狠手辣,玄武门之变,便把江山牢牢抓住。不过他也皇天不负有心人,开启贞观之治,成就了大唐盛世,长安美梦。”惠松眼前一亮,喜乐无比。

费无极道:“武则天也厉害,硬生生从男人堆里爬出来,站起来。虽说做了天下人间的女皇帝,可命运的安排,只能给她一块无字碑,可见做女人实在不容易。武则天这个女人,让大唐的男人羞愧难耐,无地自容。就是如今我大宋的男儿也自愧不如,望尘莫及。恐怕后世也绝无仅有,武则天当属千古第一女皇帝。”道空听了这话,喜上眉梢,毕竟自己最喜欢武则天这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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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道:“这唐玄宗偏偏爱上那杨玉环。还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说的好听,也令人动容,可惜大难临头各自飞。虽说是皇帝,又能如何?马嵬坡下也只有一缕香魂,飘逝而去,不再回来。最终大明宫倒塌了,安禄山、史思明走后,是黄巢,黄巢走后是朱温。一把火不够,又是一把火,燃烧了大唐也燃烧了一切,那好像一个梦!一个大唐梦!”

费无极道:“五代十国兵荒马乱,如若不是我大宋太祖武德皇帝,一统南北,不知李煜口中的胭脂泪要流满多少荷花池了。”

张明远道:“事到如今,幽云十六州的确望眼欲穿,如若朝廷不知枕戈待旦,只顾眼前享乐,恐怕天下大乱,为时不远了。”听了张明远、费无极的话,惠松、明哲、道空顿时点点头,颇为叹服,不觉一时语塞,默然不语。

费无极坐在一块巨石上,吹起口哨。张明远也坐在身旁歇脚。惠松、明哲皆在溪水边洗把脸,道空看着一棵大树发起呆来。

费无极见道空这般光景,笑问道:“道空兄,看什么如此入迷?”道空愣了愣,两只眼直勾勾依然盯着大树,道:“你们说,树的年轮如何才可看到?”

众人一怔,明哲用手比划之际,笑道:“那要砍倒去看,如此挺拔,怕是难以知晓,无法去看。”

惠松摆了摆手,道:“树也有情感,不可随意砍伐,那是不义之举,实不可行,非君子所为。”说话间,神情肃穆,眼里含泪。

费无极走到道空身旁,道:“树有根,刨根问底也可知,不一定非要砍倒。不可太也残忍。”道空听了,不知何意,叹了口气,看向远方。

张明远叹道:“要我说,人还不如一棵树。听说西夏胡杨寿命很长,我终南山许多古松也很长寿。人却不同,恐怕参天古树犹在,人却不见踪迹了。细细想来,皆是感慨万千。”此言一出,众人默然。

片刻,五人走下翠屏峰,向恒山派玄空住处走去。但见,山色苍茫,郁郁葱葱,鸟语花香,令人心旷神怡,宠辱皆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