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一怔,他一个投降的大明督师、一个被俘的前大明兵部尚书,一个忘了自我、抛弃家人、苟且活着的阶下之囚,能有什么办法?
虽然皇太极、多尔衮、大玉儿......都对他礼遇有加,可是,他始终是历史的罪人、大明的罪人。
洪承畴只得拱手、有些无奈地道:
“摄政王,这种燧发枪,臣也是第一次见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枪。”
“摄政王想要这枪,大明工部兵器局,肯定不会卖。给再多的价钱,大明也不会卖。”
“若摄政王真想要,不如砍下臣的脑袋,或许,能从大明哪,换回十几支燧发枪。”
多尔衮突然哈哈一阵大笑:“小小燧发枪,岂能与洪督师相提并论。洪督师是大清不可多得的镇国之宝,就是拿如山的金银、拿十座城池,本王也不会换。”
洪承畴长舒一口气,拱手道:“臣,谢过摄政王。”
“洪督师,如今,突袭已变成强攻。依你所见,计将安出?”
洪承畴略一思索,郑重道:
“摄政王,戚家军和遵化百姓胆小,一心想守城,死也不出城。看来,围三阙一、一面张网之计虽好,可惜无条件实施。”
“若要尽快攻破蓟州,尽快夺取戚家军手里的1000支燧发枪,可采用东西对轰、南北夹攻之策。”
“东西对轰......?”
“南北夹攻......?”
多尔衮惊问,这战略战术,转换的,也太快了。
范文程、苏克萨哈、孔有德、喻上猷......一众文臣武将,也一齐把目光,看向大明前兵部尚书、蓟辽督师洪承畴。想看看他,到底是真本事,还是说大话、扯虎皮、蒙人。
洪承畴点点头,仿佛胸中有百万兵,胸有成竹地道:
“摄政王,镇海门瓮城已攻破,吊桥已放下。可调5门红衣大炮,炮轰内城城门。只要内城城门一破,明军必定胆寒。”
“到时候,咱索伦骑兵、正白旗骑兵,一律穿双层棉甲,举着盾牌,发挥优势,猛冲瓮城。”
“只要扛住第一箭、扛住第一枪,冲过瓮城,冲进遵化内城,戚家军再勇猛、燧发枪再厉害,也无济于事,必然全部成为摄政王的猎物。”
“为掩护镇海门攻城,可继续派一军,从西面继续炮轰戴京门城墙豁口,趁夜杀进去,牵制住一部明军。”
“不管是从东门镇海门,还是西门戴京门攻进去,都能拿下遵化城。”
多尔衮听得连连点头,范文程、苏克萨哈、孔有德、喻上猷......一众文臣武将也深以为然。
洪承畴继续道:“北门拱极门,有阿济格的两万镶白旗大军。南门时薰门,有多铎的两万镶白旗大军。他们日夜运土石填护城河,也填得差不多了。”
“东西对轰,他们南北两侧,也不能闲着。应立即打起火把,呐喊、放箭......做好随时攻击城门的准备,南北夹击,再牵制一部戚家军。”
......
洪承畴说完,范文程、苏克萨哈、孔有德、俞上猷......一众文臣武将,不禁投来佩服的目光。
特别是俞上猷,一阵暗暗窃喜。他确信,要不是洪承畴被大清擒获,必定是大顺最强大的对手。
“好......”多尔衮亦大喜:“洪督师天才战略大师,如此,何愁遵化不破?”
随即,转身,看向孔有德。
“恭顺王。”
“臣在。”
“本王命你,迅速带天佑兵所有火炮、炮弹、工匠,速到镇海门。给本王,把内城门轰塌、轰碎。”
“喳......”
孔有德领命,急忙策马去天佑兵火炮营。
他的天佑兵主力,已经全军覆没。
剩下的,都是运炮弹、运火炮的一些后勤兵,以及部分负责修缮火炮的工匠。
如今,只能靠这些人了。
“来人呐,迅速传尚可喜,令其带所有天助兵,立即炮轰戴京门,给本王来个东西对进,牵制戚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