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孙传庭出潼关进入河南腹地,许德士道:“诸位,我认为此战孙大人必败。”
李青山本就听说过孙传庭在陕西杀得李自成大败,只剩十八骑逃入商於山中,前不久在梁山休整时,又听得梁山余部头领余城印、王邻臣提到李自成杀了善战的义军头领罗汝才,孙传庭这大半年时间都在制造武器、准备钱粮。
李青山于是道:“许赞划,本将认为李闯必败!”
许德士微微笑道:“李镇统,你可知河南腹地离潼关多远?”
“这次咱们勤王,准备也很充分,青州府距离徐州府也是七百里远,不还是粮草不济?”
“若是强行进军,一旦被李闯截断补给线,咱们定远军能扛最多一周,孙大人手下那些老爷兵能扛多久?”
“何况,听闻孙大人所部,除了高杰回不了头,其他人多与闯贼部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无心对贼;又听说为了筹粮,孙大人得罪了当地官绅,弹劾他的奏疏络绎不绝。如此,外有弹劾,内有掣肘,怎么能取胜呢?”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众人皆是沉默无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咽喉,发不出半点声音。
巩永固的目光缓缓地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他语调低沉而又缓慢地开口道:“本帅可救孙传庭吗?”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沉重与疑虑,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巩永固的心中满是担忧,他害怕如果自己去救孙传庭回来,孙传庭会如同曾经的卢象升一般。
要知道,如今的大明王朝已然是百病缠身,千疮百孔。
外有清朝的虎视眈眈,不断侵扰边境;内有农民起义军风起云涌,四处攻城掠地。
朝廷的财政捉襟见肘,官员腐败成风,百姓生活困苦不堪,社会矛盾日益尖锐。
在这样的背景下,大明王朝就如同那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破旧帆船,随时都有可能被汹涌的波涛所吞没。
而那些一心只忠于大明王朝,却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巩永固实在是心有忌惮。
许德士道:“大人若只着眼江南江北,眼下八万雄军,两万水师足矣!若是着眼天下,孙传庭必救!”
巩永固尚未开口,周亮工起身拱手道:“愿闻其详!”
许德士道:“方今天下已然大乱,清虏起于北,闯贼、西贼乱于中原、中南,渐有燎原之势。大帅虽雄踞江南江北,却人才凋零,难以为继。孙大人乃大将之才,只要大帅亲之信之,必能为大帅一大臂助!”
李明山不满道:“许大人言过其实了吧!打仗,靠的是真刀真枪地拼命!靠的是咱们这些军中将领,那孙传庭不过是个文官,哪懂得打仗的事!”
李青山赶紧制止:“明山,你瞎说什么呢?孙大人当初抓了高闯王,逼降了很多义军,就连李闯也被杀得只剩十几人。若不是后来他离开了陕西,哪里有今天的大顺!”
周亮工点点头:“下官也很佩服孙大人,只是秦军尽数死在辽东,孙大人如今没有自己的嫡系,虽兵多却心不齐,实难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