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办女学,你觉得可行吗?”时荔回过神,立刻转移了话题,假装自己并没注意到书房里的物件。
袁持之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随即昂头笑了一声,“陛下请上座。”
他又亲手倒了一盏茶,清淡悠长的茶香飘散,是御赐的明前龙井独有的味道。
时荔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假装没察觉到,将茶杯送到嘴边啜了一口。
蒸腾的水汽熏染在眼睫上,像是清晨莹草上蒸发的雾珠。
“陛下觉得,谢清韵才学如何?可能担此大任?”袁持之在时荔注意到之前,收回视线,随着话题问。
谢清韵入宫做女官已经数月,哪怕没有刻意显弄,不经意间流露的才学也是一等一的好,偶尔开口说的话,比起殿试时的学子也不差。
时荔眨了眨眼睛,斟酌着说:“她的才学只做御前女官确实埋没了。可是开办女学,必然会让有很多人反对,甚至御史也会上折批判……”
“陛下怕世人的口诛笔伐吗?”
袁持之忽然打断了她的话,走上前一步,幽深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
这个距离是僭越的,君臣之间绝不该如此靠近。时荔紧张得说不出话,紧紧握住茶杯,看着袁持之近在咫尺的面容。
他问的是办女学这件事情怕不怕被口诛笔伐?
时荔心跳陡然变快,感觉袁持之问的好像并不是这件事情,而是……
不敢想,不能想,不可能,没必要!
心里一连串的否认,却控制不了越来越快的心跳。
如果……万一……袁持之真有那个心思……
“我……朕觉得办女学这件事情,有益于天下和百姓,女子未必不如男儿。”
最后时荔还是避开了视线,把含糊的问题归拢到办女学这件事情上。
说完了也不敢看袁持之的眼睛,又端起茶杯,默默地喝了一口又一口。
时间好像变得很漫长,袁持之没有说话。
直到时荔快要绷不住的时候,忽然又听见他发出了一声轻笑。
“好,如果这是陛下的意思,微臣定当竭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