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送出第一份私库的赏赐,时荔觉得很满意。
殊不知,袁持之回到府宅,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撑在鬓角,一边摸索着名贵的端砚,俊美的脸上漾着深意悠远的笑。
少有人知道,他曾经在战场摸爬滚打的几年中,曾经救过一个医术了得的老者,后来老者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他。
前几年谢老犯了咳疾,吃的就是他写的药方,虽然不能治本,也让谢老多活了几年,少受了许多苦楚。
袁持之只稍微探人脉搏,就能知男女。今日随便试探,果然知道了惊天的秘密。
知道这件事情无异于直接拿捏了新帝,随时可以逼迫她退位让贤。但袁持之觉得,她这个傀儡当得很不错,继续做下去也无妨。
前提是这个傀儡得一直听话,别在他做事情的时候找麻烦才行,否则……
袁持之低头看着端砚,眼中泛起一丝狠色。
翌日早朝会上,时荔遇到了麻烦。
朝臣因下月恩科任命考官的事情,争执不休,迟迟确定不了人选。
以往这样的事情,都有谢老主持大局,开口便能服众。
现在谢老不在了,袁持之也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开口,最终终于让所有人目光一致地落到她身上,等她来定夺。
时荔有些为难。
她这个皇帝明明还在实习期,现在情况有变,必须要提前转正了。
刚才朝臣们争执的,其实还是世家与平民,一派主荐自己就是世家出身的崔朗,一派力保寒门学子张栋才。
三年一届的恩科,是半数臣子登侯拜相的初始。
时荔心中自然是倾向张栋才的,并非世家子弟无人才,只是出身所限,他们总是下意识对平民疾苦有所忽视。
可是张栋才也有短处,他的出身也限制了他的眼光,许多事情看不到长远。
两个人选,各有利弊,恩科主考官却只能有一位。
众目睽睽之下,时荔在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然后弯了弯唇,目光锁定代替谢老立于群臣之首的袁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