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反应,就听见玄默问,“你觉得,过去跟随老教主的日子轻松,还是现在的日子轻松?”
死士有些发懵。
从记事开始,就被洗脑教育,他从来没想过过轻松的日子,满脑袋都是老教主以前说过的话,让他们为冥教鞠躬尽瘁,一心一意地辅佐新教主将冥教发展成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有什么好?”
玄默好像读到了他的心声,轻声反问,“能堂堂正正活在阳光底下,每日吃饱穿暖,和三两知己好友把酒言欢,难道不比日日蛰伏在黑暗中过刀尖舔血的日子好?”
死士被彻底说懵了,浑浑噩噩离开宫坛,感觉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
从来没有人和他说,死士也能过那样的日子,下意识地回想这段日子,除了陪时荔练身法有点儿憋屈,好像过得真的不错。
有选择的话,谁愿意天天和刀剑打交道,一不留神就把命丢了呢?
之前是没的选择,现在玄默好像要带他们集体摆烂了。
可怕的是,他真的觉得新教主说得很对,这样过日子挺好的。
别看玄默只有二十多岁,洗脑的能力却比老教主更胜一筹,而且还用上了潜移默化的手段,兵不血刃地改变了死士的想法。
死士走后,时荔一脸悲愤地从一扇不起眼的屏风后面走出来,看玄默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负心汉。
“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她就说玄默怎么这么大方,让矜贵的死士配合她练习身法,原来是一石二鸟,用这种小儿科的办法瓦解死士的意志。
“这样不好吗?你练习了身法,他们也找到了存在的价值,免得一天到晚东想西想。”
玄默一直知道她就在屏风后面,和死士的谈话根本没想着避过她。哪怕他自己经历过人间炼狱,心境依然淡泊,从未想过将苦难加注于他人。
当然,这不等于他忘记了杀父弑母之仇。
爱恨分明,仇要报,无辜的人也要伸出援手。
时荔当然也没有真的和他生气,扶着屏风睁着眼睛看着玄默。
只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个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