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行脸上明明还写着不服气和愤怒,却乖乖地闭上了嘴。
随后,容玉看向时荔。
被他那双乌莹莹的眼睛一望,时荔越发觉得愧疚。
可是容玉却丝毫没有怪她或者将希望寄托于她的意思,甚至对她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对老大夫说:“烦请先生为我放血祛毒。”
他说得毫不犹豫,且掷地有声。
在场的人又是一愣。
老大夫也被他的魄力震慑,皱眉道:“殿下,兹事体大……”
“我明白。”
容玉面容平静又坚毅,“成与不成,都与先生无关。”
老大夫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拿着药箱退出去准备放血需要的工具。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三个人。
容行在容玉面前急得走来走去,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和他相比,时荔倒显得还从容镇定些许,默默站在旁边,只是挡在宽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
“阿行,你暂代我去处理城中事宜,别耽误正事。”容玉瞥了他一眼。
“这都什么时候……”
容行下意识想反驳,可说话的人是容玉,他又把嘴闭上了,神情颇有些委屈,还顺便瞪了一眼无辜的时荔。
时荔:……
这破孩子是不是属疯狗的,就盯着她咬了?
“去吧,你在这儿晃得我头晕。”
容玉自然也知道容行担心自己,强撑着精神和他说了一句玩笑话。
等把人打发走了,容玉才看向时荔。
时荔抿了抿唇,“其实……等到明日我就有更稳妥的法子帮你了。”
面对容玉,她没办法说谎。
可是容玉的回答却让她惊骇不已。
他纵然躺在床上,虚弱得不堪一击,眸光却温柔又坚毅。
“询你风雪之事,是为禹城黎民。我中毒是我自己之事,时姑娘就是神女,心系苍生是苍生之福。我只是庸碌凡人,不可逆天而为。”
容玉在担心时荔为救他折损自己。
时荔眨了眨眼睛。
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在史书中流芳千古的男人竟然会这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