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鹏的话，让程万里满脸通红，因为他知道，欧鹏是在说他。

“欧指挥使，欧指挥使，那话也不能这么说，不知者不罪对吧，而且人家毕竟是多年的读书世家，有些看不起咱们这些起于草莽的人，也正常。”

“仇悆，你好意思说你是草莽？”

程万里是真的没想到，仇悆现在居然完全倒向梁山，彻底拉不回来了。

“和您比，我还真是。”

仇悆不卑不亢。

“而且草莽怎么了，起于微末，才能真正明白百姓们要什么。”

“整日高居庙堂之上，百姓们想要的东西，你们能知道吗？”

“程太守，我家哥哥，可以说出我大益治下的米价，肉价，油价，知晓百姓们一年最少换几次新衣，知晓他们更愿意让孩子务农，做工还是读书……这些，您做得到吗？赵官家做得到吗？”

仇悆的话，没有欧鹏那么大的阴阳感，但却让程万里回答不上来。

他自认自己能做到大部分，但官家……这么一对比好像官家真得不太好……

“啪！”

程万里突然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程万里啊程万里，你在想什么啊？你怎么会有那个想法呢！

该打！

“算了算了，你也不容易，这样子吧，你呢，多在济州岛上看看，看看百姓们的情况，我们呢，我是不太可能走的，但仇县令应该不久后要跟着哥哥去高丽了，那里现在百废待兴。需要他这样子的人才。”

“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到时候跟着去，毕竟你们也算是在我梁山待了这么久，就当房钱和饭钱了。”

欧鹏对程万里和王禀说道。

“等一下，欧指挥使，我也要离开了？我怎么不知道？”

仇悆有些意外，他没接到通知啊。

“哦，正式的任命还没下来，但时迁兄弟的消息不会有问题，恭喜啦仇兄弟，以后就是仇太守了。”

欧鹏虽然挺嫌弃仇悆每天一大早都在他晨练的时候来找他，但其实他和仇悆相处得还是挺不错的。

这次仇悆要被调走，他还是有些不舍的了。

“那，那我走了，谁接班？百姓们怎么办？谁来管他们？”

仇悆猜到自己肯定会去高丽，因为现在梁山，或者说现在这个刚起步的大益王朝，文人奇缺。

但他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自己就要走了？

还真有些不适应呢。

“你放心好了，接替你的人已经有，而且你肯定会很放心。”

欧鹏拍了拍仇悆的肩膀，让他放心。

“我认识？”

“你不仅认识，还特别熟悉，就是你的好兄弟时文彬。”

“哦！是文彬兄啊！那没问题了。”

仇悆一听，是时文彬过来接班，他也放心了。

“为什么对时文彬这么放心？”

“欧指挥使有所不知啊，我这个文彬兄，他也是一身才华，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会萧规曹随。”

“滚吧，我就没见过这样子夸自己的，你把自己当萧何了？你这是不把闻先生放眼里啊！”

欧鹏做势要去踹仇悆，仇悆转身就跑！

“欧指挥使，没想到你居然连萧规曹随都知道！”

“废话，我又不是縻貹兄弟，你等着，别跑，在你还是济州县令的时候，我还是能收拾你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你追我赶地离开了，只留下程万里和王禀在原地，面面相觑！

“正臣。”

良久后，程万里才缓缓开口。

“大哥，我在。”

“你说，我是不是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