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坤剖明心迹的时候,他却不知,京师中有一个重要的小生命即将出世。
……
这一日,李如玉正跟着自己的奶嬷嬷和四个贴身丫鬟:连翘、冬青、紫苑和紫薇,几人正在一起盘账。
作为老来女,李如玉素来得宠;加之她精明强干,处事风格颇类宁远伯,李成梁在管理伯府方面也大为倚重她。
都说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作为一个终究要嫁出去的人,却管着偌大家子的事务,这自然让她的几个嫂子不满。
加之,她这次还是揣着球回来的,几个嫂嫂难免会说出一些怪话来刺她。
不过,李如玉却很沉得住气。
她略施小计,便将几个嫂嫂的联盟给破了;接下来,她那位素未蒙面的夫婿,以续命八丸为突破口,不仅给辽东的人参和鹿茸等特产找到了新的销路,而且还让宁远伯搭上了太子这条线,一举改变了伯府在京师人人喊打的窘境。
这一下子,就让李成梁对这位素未蒙面的便宜女婿重视了起来。
接下来,听说这个女婿又在南京建了票号,用利益捆绑了魏国公、南京镇守太监等实权人物。
这些都彻底颠覆了他对江湖中人粗鄙的印象,也让李成梁对周坤势力心惊不已。
不过,李成梁的态度,虽然能影响到伯府中的下人,但有些人却没那么知情识趣。
……
此时,门外传来了李家五嫂的声音:
“妹妹可曾睡下了?”
李如玉听她的声音,脸上的笑意不由得一收。
她给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她们立即会意地将账本等给收了起来。
李家五嫂也不是什么知礼数的,径直就来到了李如玉的闺房,小嘴叭叭地道:
“妹妹,你就不用起身了,这眼看着月份大了,也快生了;要是有个三长两……
哎吆吆,你瞧嫂子这张嘴!”
说话间,她已经径直坐在床头,拿起一件刻丝百子嬉游小袄,心中泛着酸:
“难怪你几个哥哥都说伯爷偏疼你。
小外甥还没出世呢,这样的刻丝衣裳怕不是已经做了百来件了吧。
可怜,他嫡嫡亲的亲孙子,还舍不得做几件呢!”
李如玉一脸淡然地开口道:
“五嫂,这做衣服的钱,都是孩子他爹贴补我们母子的,没用公中的银子。
对了,嫂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李家五嫂闻言,手中动作一滞。
她放下小袄,干笑道:
“妹妹,我是来账上支银子的。
这个冬天冷得邪乎;到了春上,又遇到了旱灾。
咱们这等勋贵之家,与国同戚休,自然要为陛下分忧。
保国公太夫人已牵头,联系了京师里好几家勋贵的内眷,商量着联合搭粥棚施粥。
如今是你管家;要买粮食,我这个做嫂嫂的,自然来找你要钱!”
李如玉闻言,从怀中解下钥匙,对着一旁的贴身婢女连翘吩咐道:
“去取了对牌,跟五奶奶走一趟账房,从公中单支一笔银子出来。”
李家五嫂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忙插话道:
“妹妹,保国公和定国公府都出了五千两;咱家爵位虽不如他们几家显赫,但圣眷正隆,好歹也得出个三千两!”
李如玉闻言,对着连翘点了点头。
后者会意,立马取了对牌,跟着风风火火的李家五嫂出去了。
一旁的李嬷嬷见状,有些疑惑地道:
“小姐,这个五奶奶是个眼孔小的。
自您归来拿了她的错处,夺了她的管家权后,她天天指桑骂槐,还对您和肚子里的小少爷不敬。
您又何必给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