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自然不知道细柳在想啥,他现在就一件大事——吃粉。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粉的味道可跟现代的长沙米粉天差地别,你要是不说,都没人会把这两种食物同时与长沙联系在一起。
但这有啥法子呢?毕竟这是两千年前,怎能与物质条件丰富的后世相提并论?食材与调料就那么几种,牛更是珍贵的生产资料,怎么舍得杀来吃肉煮粉?厨具简陋,烹饪方法也就简单得多,无非是烤、蒸、煮。炒菜就自己想吧,一没有铁锅,二没有菜油,炒个辣子啊?不对,辣子也炒不了,那东西是明代才从南美洲传来的,郁闷死!
刘禅一边吃着寡淡无味的米粉,一边自嘲着这麻婆豆腐没有麻婆的时代,细柳则迅速地把公子睡过的床榻收拾整齐了,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等着。
“你吃过了没?”刘禅见细柳一动不动站着,有点心疼:“没吃过先去吃饭吧,不用守在这里。”
细柳摇摇头,细声答道:“奴婢是下人,一日两餐,早饭是不能吃的。”
刘禅闻言放下筷子,疑惑道:“什么?凭什么?”
细柳不明所以,眨眨眼睛说:“凭——,什么?本来如此啊,只有公子这样的身份才有一日三餐,普通人都是一日两餐呀。”
刘禅这才知道,这个等级社会连用餐数都分等级,不由膈应一阵。转念一想,认真对细柳说:“细柳姐姐,你如果要留在这里,先答应我一件事。”
细柳闻言立刻跪下:“公子有事尽请吩咐,不必询问奴婢,更不可称姐姐。”
“唉——”,刘禅心里暗叹一口气,放下碗筷,过去扶起细柳,用他尙显稚嫩的童声说:“第一,以后不要称奴婢;第二,不要向我跪拜,你做得到就留下陪我。”
细柳完全糊涂了,不知道这算是什么要求?她抬头看看小公子的脸,突然觉得那双眼睛里射出的光线与这稚气的面孔完全不搭,那眼神中的锐利哪是一个幼童该有的样子?
当然,这仅仅是一种感觉,你就是摆明车马告诉她这孩子是三岁的身体二十岁的精神,她也只会说你是不是有病。刘禅见细柳惊讶的表情,咧嘴一笑:“我才几岁,你这样天天跪我,不怕折我寿啊?”
“啊!奴婢不敢!”细柳惊呼一声又要跪下,刘禅赶紧两只手托住她的胳膊:“你看你看,刚说过你又犯戒,还一次犯俩。”
小姑娘这才没跪下去,看着刘禅点了点头:“公子的吩咐,细柳记住了。”
“嗯,这就好。我吃好了,你跟我来。”
细柳答应一声,跟着刘禅出了房门,却不知要去哪里。刘禅在府里转悠了一阵,显然没找到地方,不得已气馁地转头问细柳:“呃,细柳姐姐,你知道管家在哪里么?”
细柳一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赶忙捂住嘴回答:“回公子,内府没有管家,只有庖丁和佣人,总共十来个人,都是各司其职,有事直接跟大人报告。”
“哦,那好,厨房在哪儿?带我去。”
“诺。”
细柳领着刘禅,转几个弯到了厨房,四个厨子正在择菜洗菜,见细柳领着公子来了,赶忙停手站起来等候指示。
几个厨子惴惴不安,因为厨房这种地方大人物没事是不会来的,反过来说,来了那就一定有事,就不知道哪个要倒霉。
“公子,小人等正在准备饭菜,敢问公子有何吩咐?”长得最胖的那个估计是头儿,开口问。
“嗯,的确有吩咐。这位大叔,敢问怎么称呼?”
“哟哟哟哟哟——”,那胖厨子一听公子对自己这么客气,惊得连声怪叫:“公子您可别这么叫俺,俺们都是下人,可当不起您这样称呼。回公子,小人姓金,无名,在家行三,因干了庖厨吃得肥些,他们都管小人叫三胖。”
刘禅看着他那肥胖滑稽的模样,再配上这个满是喜感的名字,没忍住笑起来:“金三胖,名字挺霸气。”
金三胖咧嘴一笑:“谢公子。公子有何吩咐,小人们定竭力做到。”
“嗯,好。第一件事,这府里上下每日烧两大锅水,烧滚后放凉饮用,以后府中任何人不得饮用生水。”
“诺。回公子,张大人已经吩咐过了,还嘱咐我等洗菜也得用这种烧过的水,这两锅肯定不够,咱们一早就煮了六锅,不够再煮。”
“嗯,原来师父已经安排了。好吧,第二件事以后细柳的饭和我的一起做,我俩吃一样的。”
“啊?这……”,这要求可让金三胖犯了难,小公子动动嘴容易,可管事的是张大人啊。
细柳听公子这样说,吓得赶忙阻止:“小公子,不可如此,府中有规矩,主仆怎能吃的一样?”
“我不管,规矩是人定的,我去跟师父说。反正以后你吃几顿我就吃几顿,你在哪吃我就在哪吃,你吃啥我就吃啥。”
金三胖见状,心想这公子不会是看上细柳了吧?转念一想不对呀,小公子这个年纪怎么会懂得男女之情?
刘禅看看金三胖,问道:“如何?老金?能答应不?”
一声老金喊得金三胖喜笑颜开:“公子这是哪里话?不就是吃饭么,小事。有俺老金在,公子放心。从下顿开始,保证细柳姑娘跟您吃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