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闻言道:“这.....合适嘛?”
这明显是在问秦金,秦金心领神会道:“启奏陛下,吉王殿下收蒸湘水利四年,先以缮修府第,凡三次了。奏讨收水利至正德十六年岁限已满,再乞不允,今日才会再请。臣请驳回奏请。”
蒋冕道:“启奏陛下,吉王年迈,若不允,至是府第不修,如何面见列祖列宗。”
秦金却道:“祖宗法度,并无先例,此例一开如何是好?且置荣王于何地?”
人家名义上的亲儿子领着微薄的俸禄,你一个长辈如何拉的下脸来讨要课税?
毛纪心中联想到那时册封荣王,如果不让皇帝一意孤行就好了,也不会造成如今只要一扯到藩王,就把荣王抬出来,而且君臣乐此不疲。不过你这皇帝也真是一点脸不要了,动不动就拿荣王当挡箭牌,你就不怕日后荣王在背后怎么想你?
果然,荣王这尊小小年纪,却如同藩王和众臣心中的一座大山,只要一搬出来,立马就偃旗息鼓了。
其实诸藩也想过,皇帝是不是准备敲他们竹杠了,不过很快他们就想道,自己的爵位是列祖列宗给的,又不是你正德皇帝给他,为什么要顺着你。
蒋冕道:“吉王之国,英宗皇帝陛下所封,宪宗皇帝时之国,祖宗许之,如何与荣王比?荣王,陛下子也,居宫禁,列诸王之上,陛下特许无封地、不赐田,与吉王何干?”
朱厚照闻言也是颇为尴尬,小心思被点出来了,就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武定侯郭勋见皇帝正在纠结,于是也上前一步道:“自然与吉王无干,只是诸藩三番五次不是请赐食盐,就是请赐课税。荣王,列诸王之上,尚且爱民,至今从无向陛下索要赏赐,如今诸藩所得财货远超荣王,又要赏赐,陛下今不约束诸藩,日后置荣王何?”
人才啊,朱厚照此时对郭勋刮目相看了,不愧曾想跻身士大夫行列中的少有读过书的勋贵。
这诡辩的本事不比这些文官弱。
众臣心里面对郭勋诡辩都是嗤之以鼻,荣王才几岁,一年的开销能多大,再说面前的这个君主会给荣王赏赐吗?
郭勋的话果然噎的蒋冕无话可说,此时张仑乘机补刀:“启奏陛下,吉王,长辈也,不以身作则,屡屡请赐,损害国家赋税之基,臣先闻湖广巡抚官曾奏令本处各王府岁禄俱收土产之米,不许别索白米,增折病民。吉王奏红米不可食,孝宗仁厚,有旨令每岁给白米五千石。我闻荣王千岁年岁万石,还钱钞各半,吉王今又索课税。府中开销真如此之大吗?”
杨廷和见此已经颇有上升道废除吉王的势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说道:“不合适就驳斥即可,不要扯到宫中荣王身上。”
朱厚照见内阁服软,于是说道:“是,荣王是荣王,诸藩是诸藩。”看了一眼内阁几人,接着说道:“也不是不能给,要给总要派遣官员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要修缮府第,还有府中人口是不是真的要受用那么赏赐,朕不是吝啬之君。”
内阁包括英国公、武定侯及当值的御前侍卫等人自动过滤了皇帝最后的一句话,你不小气吝啬才怪嘞。
户部尚书秦金奏道:“启奏陛下,依臣之见,此例不可开,吉王之国乃亲王之国,岁禄赏赐本有优待,驳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