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闻言以为先从顺天府或者北直隶开始,没想到却是从浙江开始。而且这里面皇帝真是真是无赖之极啊,竟把英国公张仑这勋贵也绑上了马车。
朱厚照笑道:“一个超品的国公坐镇,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杨廷和闻言道:“陛下,办差不分官职大小的。”
朱厚照仍只是笑:“是,杨先生提醒我了,刘全忠,去把张宗说叫进来。”于是刘全忠忙去传刘全忠。
待刘全忠进店行完礼后,朱厚照说道:“是这样,杨先生说的好,朕认为有道理,你现在身上没有什么差遣,辛苦一趟跟着英国公张仑、户部侍郎秦金和左佥都御史夏言一同前往浙江清查田亩去。”
张宗说闻言心中大骂道:“你竟干点没儿子绝后的事,好处没我,我认了,你让我给你放哨看门也认了,这得罪人的事你也教我,你咋不喊你小舅子?还有你杨廷和,老东西,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这样给我挖坑。”
而杨廷和、蒋冕、梁储闻言也是心中极为郁闷:“真不要脸啊,什么时候是杨先生说的好?好什么?你说出来?”
朱厚照见他不作声问道:“怎么了,不愿去吗?”
张宗说言道:“臣年轻不懂事,怕误了陛下的差事。”
朱厚照说道:“有什么?只让你学习。你又不是钦差。”
张宗说言道:“哦,臣谢陛下隆恩!”说完磕了个头。
朱厚照道:“今日就先议到这里吧。”几人行礼退出去。这时朱厚照喊着张宗说道:“你先别走,我还有事吩咐。”
张宗说言道:“请陛下吩咐。”朱厚照见他这样,心中来了气道:“你在埋怨朕?”
张宗说言道:“臣不敢。”
朱厚照道:“得罪人的事么,不都愿意干,朕愿意得罪,可是朕一个人忙的过来吗?再说朕真是为你着想啊,你们家富贵之极,是仗着太后、朕,如朕万岁之后,你们家怎么办?那些个文官还有个退路,你们家有吗?而且你们家侵占的庄田也不少吧。”
张宗说言道:“陛下莫要诬陷我家,我家何时侵占了庄田?再说我不得罪别人,别人何苦自讨没趣来招惹我家?”
朱厚照闻言都被气笑了道:“哈哈哈.......好,你有种!朕怎么敢诬陷朕的舅舅家?真是给脸不要脸!朕为何先让他们查浙江?还不是离顺天府、北直隶远?你既然这样说,朕倒要给你们家清白,朕让官员们先查你们家,放心如果真有侵占田亩、或投献的朕无非抄没家产而已。”
张宗说闻言心中的不满转化了恐惧,叩头道:“是臣吃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迷了心,竟不知陛下的苦衷。”
朱厚照不理他喊道:“夏勋!”
夏勋闻言也走到了殿里,行礼道:“你,你去!”
夏勋怎么会不知道皇帝说的什么,只是要装作不知道,于是问道:“去干什么?”
朱厚照道:“你和英国公、夏言他们去浙江一趟,记着你不是去办差,只需你看、听,但不许说。”又指着张宗说言道:“这是个富贵之人,朕岂敢劳驾朕的舅舅家的人?”
张宗说是真害怕了,于是说道:“陛下,臣错了,请陛下原谅臣。”说完又磕了几个头,朱厚照却是侧了身子不受他的礼,说道:“朕怎么敢受您得礼,罪过、罪过,怕不是要折了朕的寿嘞,对了,我怎么敢在你面前称‘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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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勋闻言知道皇帝气糊涂了,说了混账话,于是也跪下劝道:“陛下,怎么能说这非礼的话来?陛下息怒,陛下要镇静。”
朱厚照闻言也平息了心,缓了一会儿道:“你是个谨慎的人,先庆阳伯是个知礼的人,教的好。”
夏勋闻言说道:“臣不敢陛下夸赞,只知实心办差而已。”
“对,就是实心办差。”朱厚照又对着张宗说言道:“你找太后,说说你的苦衷,说说我怎么欺负你的。”
张宗说闻言皇帝真在他面前不称“朕”了,更加惶恐。此时他的额头已经肿了,但是仍是忍着疼痛道:“陛下,是臣胡言乱语,气了陛下,请陛下宽恕臣。”
朱厚照走下御阶坐在刚刚杨廷和坐过的凳子上,说道:“你们都想做个‘富贵闲人’,朕如何不想你们这样?但你们是朕的亲戚,原以为你们可靠,谁知还不入那些文官呢。算了,宗说,朕用你,你不开心。你不开心,你父亲也不开心,这样太后想必也不开心吧,朕怎么能不孝顺太后?你今日就卸了差回家吧。”
张宗说哭着说道:“陛下,是臣该死,是臣该死,臣错了,陛下莫要撵臣。”
夏勋此时也说道:“陛下,张宗说既然已经认错,陛下何不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将功补过?”
朱厚照沉默了片刻,说道:“好,张宗说,朕准了夏勋所请,原谅你,你仍办差。夏勋你也一同前往。”
夏勋道:“臣遵旨。”
张宗说也道:“臣不敢,臣遵旨。”
朱厚照看着他说道:“你去一趟太医院,让他们给你包扎一下。”
张宗说言道:“臣谢陛下。”便行礼告退了出去,待走出了宫门心中骂道:“要不是你是皇帝,我非揍你不可。你竟敢拿我家威胁我,我姑咋会有你这样的不孝子。”
而朱厚照待张宗说走后,却对着刘全忠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朱厚照和夏勋却走向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