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瑞火急匆匆的返回顺天府,很快就升堂提审火者亚三,待衙役将火者亚三押上公堂,又命人引原告上堂,二人皆跪在堂下。
童瑞便问原告。原告道:“青天老爷在上,小民姓赵,名树,是通州人,在京做了买卖,因外出办事,不曾想遇到此人,酒后犯浑,跌倒后诬陷是小民,小民不与他争执,就追着小民殴打,幸亏雨天路不好,他又醉酒,追赶不上,得邻里帮忙,把他捆了交送官差。小民只听说这人叫火者什么三,倚权仗势,是什么佛、什么机人所雇,还曾在万岁爷身边当差,小民不求其他,只望大老爷依法惩处!”
那火者亚三此时早已酒醒,辩解道:“大老爷你莫听他胡乱攀扯,我一时醉酒,你撞了我,我跌倒了,你反不承认。”
原告道:“大老爷,小人怎么会诬陷他,你瞅瞅我这衣服都已经破损了.........”
火者亚三道:“衣服是你自己走脱时不小心摔倒,只是脏了些,哪里破损?我醉酒哪里有力气去?再者我是外国使臣所雇,本非中国之民,今日审问我,也不归顺天府管。”
童瑞听了,大怒道:“放你的屁!你是外国使臣就能当街耍泼,无故打人?你不是中国之民,在天子脚下行凶殴打他人,就凭借一句不归我顺天府管,就想白白的走了,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去,我也下的海捕文书捉你过来的,你现在竟蔑视公堂?”
因发签差衙役就要打他。火者亚三见顺天府的大官完全不怕自己,还要打他板子,惶恐之时,举目望去,竟有些相熟。于是说道:“大老爷怎忘了我?原先你面见万岁,我就在身边,你我有一面之缘。”
原告听闻唬的心中害怕至极:“这厮竟然真在皇帝老子的身边待过,还和大老爷认识。”
童瑞见原告面上表情便知情由,于是拍下气拍,呵斥道:“你说你在皇帝身边待过,那你如何出的宫?”
火者亚三说道:“大老爷,小人刚刚说过,我是外国使节所雇通事,面见皇帝,理所应当啊,我本不是宫里人。”
童瑞不理睬他道:“好一个能善会道之人,我现在就是追究你身为外国使节所雇之人本应老实待在馆驿,竟外出饮酒惹事,无辜殴打他人,蔑视公堂,这些你都认吗?”
火者亚三道:“我不知明国法律!我要求面见雇主,要雇主来。”
童瑞道:“你现在不仅仅是殴打他人之罪了,你且认与不认都没关系,本官有人证即可。”便发签命公差去事发地寻找目击证人。接着道:“藐视公堂之罪,杖二十。”便发签命人拉下去打。
此时火者亚三惶恐之极道:“请大老爷开恩,我无意冲撞。”
童瑞道:“好一个无意冲撞,尔到四夷馆,却恃势不向梁主事行礼,也是无意冲撞吗?”又对着衙役道:“还不拉下去打。”
那衙役们便把他拉了下去。打了半天,火者亚三被拖至公堂,此时公差早已将证人带到,证人叙说,书办书写,写好后交于童瑞,童瑞说道:“如今已有认证,与原告所诉无二,你还想抵赖吗?”
火者亚三道:“不敢,小人认罪,小人认罪。”
童瑞道:“好,如此你拿钱财赔给原告衣服。”
火者压三道:“小人愿意,小人愿意。”便在认罪状上画押。
童瑞又说:“以手足殴人,不成伤者,笞二十。”又发签,令衙役把他押下去打。
这火者亚三连连求饶,衙役却是不闻,只管拉了下去,接着打。
趁着间隙,童瑞对原告说道:“你们先行回去,所赔钱财,我差人送去。”原告、证人便行礼告退。
童瑞看着火者亚三的认罪状,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待把火者亚三拖上堂,人已经被打的哀嚎连连。
童瑞看着火者亚三,问道:“你还能走吗?”
火者亚三道:“不能了,求大老爷开恩,差人送我回去吧。”
童瑞道:“既然不能走,本府岂能用公差送私人?让你住在衙门也公器私用,也不行。”
火者亚三闻言心中胆寒道:“都说‘破家县令,灭门知府’这是要打死我么?”却是向童瑞询道:“不敢如此,只求大老爷把我送我出衙门即可。”
童瑞道:“本府岂是不明情理之人。”又发签道:“把他关进牢房,好吃好喝关照着。”衙役们一听便将他拖着出堂。
童瑞道:“不可无礼,架着走。”
待衙役们将火者亚三架去了牢房,童瑞身边的门子问道:“老爷为何不让公人们把这恶奴打死拉倒。”
童瑞说道:“你不知,他罪不至死,若把他打死,那佛郎机人必定不服,到时候我们有礼也没礼了。我是故意打他,我会上个本子,好好说道说道。”
门子闻言:“还是老爷想的周全。”
江彬回到了五军都督府内,王升见他如此狼狈,赶忙询问道:“将军,事情如何?”
江彬脱去湿了的衣服,将官帽也放在一边,道:“没什么事了,陛下又原谅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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