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三口团聚(1 / 2)

青云重山 泓烧鸭 2342 字 2个月前

自小在宣都大淄的王宫长大,锦衣玉食,几乎从未受过什么委屈,却在今年莫名其妙被突然派到江都郢郸来作了质子…

对此受到了极大打击的杨郜,以为自己已与王位失之交臂,便开始颓废度日,虽也结交了郢郸朝臣,但在郢郸的生活也只剩下了耽溺酒色、夜夜笙歌,不再关心任何宣国方面消息,甚至认为自己将终老于此、对回国再不抱任何希望了。

这般浑浑噩噩的日子,迄今已数月有余。

每日午后散了朝、或干脆没有朝会的日子里,便有这名朝中文臣前来,带着他上街出门享乐,还时常承担他的花销。

尽管这是郢郸朝堂的外交手段之一,但可惜的是,任江国方面再怎样努力,这数月以来,都没能从深渊中拉这位王子一把。

到如今,也就只有陪着他堕落了。

劝说良久无果,文臣最终只得答应他不再谈论国家政事、带他去“艳红楼”沐浴玩乐,杨郜这才打起了精神,稍微整理了些衣冠后,便与这位文臣一同出门去了。

然而,这两人有所不知的是:

自打杨郜来到郢郸起,他的住处,便始终处在铉影阁的监视中!

适才这番情况,自然也有一名斥候潜在暗处、完整的观察了个遍,待二人出门离去后,便返回了郢郸的铉影阁驻扎处。

而那,则是城中另一偏僻处的小宅邸了…

……

黄昏,日暮时分。

金雀宫前大道旁,一间客栈大堂里,正值晚餐时刻,厅堂内外忙活起来、四处是坐满了人。

原本能在房间里用餐的范远,为主动凑些热闹,都会在这等客多之时下到大堂中,且不断续茶、一坐便是许久。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想错过任何情报。

譬如墨家连换两任巨子的消息,范远便是如此得知的。

其实,如此最多只能听得一些市井流言而已,真正重要的情报,食客们大多自己也会谨慎言之。

这一回,用完了晚餐的范远照如往常般,取出了自己带来江国的、早已读过无数遍的道家典籍,假装在阅读,实则是开始听起了大堂里嘈杂、热闹不绝的客人交流来…

然就在今日,却有人前来、打破了他这副伪装的平静。

只见熙攘来往的客流中,有个一身单布衣、挎包袱,手执佩刀,行者打扮的青年男子进了客栈后,推辞了小二的招待,环顾四周一下后,转身便径直朝着范远这边走来,最终,直接坐下在了范远对面。

范远当即放下书本、抬起头来,与这张陌生脸孔一对视,顿时惊讶了起来。

眼看着对方将刀放到桌上,范远更是不知所措。

“久仰,范兄。”

男子开口道,“令尊与令堂有请,可否移步?”

“啊?”

终于等到有人来与这句话、范远讶异的瞪大了两眼,“当真?难道…”

“不可说。”

正当他打算问出来时,便被男子打断了道,“范兄只管随我来即可。”

“…好吧。”

范远于是蹙着眉点头应道,“那…等我上楼收拾一番,可以吧?”

待对方点头,范远于是起身离开了座位,回了房间去。

……

过不久后,城中另一处。

在一处与宣国王子杨郜般同样偏僻无人的宅邸前,范远跟随斥候来到了此地。对于即将见到多年未见的父母,此时的范远是如同两个多月前在寅城、将见到奶奶一家时般,心中是千丝万缕交杂、紧张无比。

上次见到爹娘,是何时呢?

对此,范远早已忘记,只记得自己的表字“云风”是爹娘取的,那么,或许是在自己年满十八后吧。

然而,爹娘同任铉影阁执事、甚至还是创派骨干,照如此说,那么每一次他们到天门山上探望自己时,可能都是背着任务在身,亦或是刚刚完成过任务的。

他们能遣人送到爷爷奶奶处的巨额资财,能遣动的人,也都是从铉影阁中来…

照如此说,那么作为两位执事之子的范远,虽然两个月前才听说铉影阁,但却已是自小已与铉影阁牵扯上了。

说自己已是铉影阁半个成员,或许都不算过分了。

站在小院门前沉思良久,而那斥候则牵动门环,用一种特殊的节奏和规律“叩叩”敲了一阵后,静候片刻,便终于听得门内传来了脚步声…

随即,只闻门闩抬起,吱呀一声——

范远立即抬头,只见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一位身形高挑,穿一身黑衣、腰挎佩刀,扎高马尾,半张脸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下的两眼炯然若有星光般的青年女子!

“见过刀执事。”

斥候见到来人,第一时间先恭敬俯身、作揖拜谒。

“刀…”

然而,根本无需这三字提示,即便多年未见,木门一开、范远见得来人,隔着面具也立即认了出来:

正是自己的母亲,任虹!

“…娘!”

即便清修多年,本已是万分紧张、几乎要颤抖的范远,此时也是终于按捺不住的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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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他比起两月前在寅城时,是还要激动万分!

不同于师兄,是小时候被领到山上出家的范远,这十八年来,是无时无刻不无比想念自己的爹娘。

尤其在出师下山游历,见遍了无数黎民百姓们和谐、幸福、平淡和安康的家庭生活后,范远更是心中颤动。

这份愿望,几乎是要与他“行侠仗义”的倾向齐平、甚至是超越了。

然而今日,铉影阁让他如愿了!

于是,在叫出了这一声后,时年已二十有四的范远如同立即回到了孩童时般,下意识地便扑了上去,抱住了母亲。

“云风…”

任虹则与儿子相拥入怀,欣慰的抚着他的头,与他几乎是同样激动…

有所不同的,便只有是并未显形于色的克制住了而已。

所幸此地偏僻、周围无人,这既是母子阔别相见、又是暴露铉影阁执事与天门山弟子身份关系的一幕,便没有被外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