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飞鸿派弟子闻声纷纷从睡梦中惊醒,屋内漆黑,但窗外月光皎洁,照入屋内,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又该作何应对。
“出去看看!”大弟子刘启翻身下床,披件外套冲出屋外,径直奔向声源处,其他弟子见状也纷纷赶去。
张虎身形矮胖,动作缓慢,众人都叫他胖虎。胖虎起身下床后其他弟子早已远去,赶紧穿上外衣准备外出,却见身旁李鸿不为所动,仍在酣睡,忙伸手不断推搡将其唤醒。
李鸿被人吵醒后很是恼怒,正待发作,却被胖虎拉住,“快走,好像出事了!”不由分说,拉着一脸懵逼的李鸿赶了出去。
屋外便是个约五亩地见方的院落,类似他们休息的这种卧室共有三排,皆是南房,中间一排住房是掌门及各位师长住处,两侧皆是弟子住房,每排房约住十五六名弟子。对面北向还有左右两排房间,中间是院门所在,两侧房间乃是厨房、仓库以及茅厕。现在弟子三十余人都围在院门处,不知发生何事。
胖虎拉着李鸿挤入人群,来到院门前,看到院门上方吊着一人,身穿一袭夜行衣,月光昏暗,看不清长相,可看这状况,应该早已死去多时。夜风吹过,那身体还随风轻摆,众人看的惊悚不已,无人敢上前一步,最前面一位弟子,坐在当地,浑身颤抖不止,股间地上还有一摊水洼……
坐在地上弟子名叫孙玉,起夜去茅厕小解,原本睡眼惺忪并未注意上方,路过院门前时肩头被碰了一下,随手拨开,忽觉有异,抬头一看,顿时吓得丢了三魂七魄,当场瘫坐在地,股间一股热流缓缓流出,接着,就是那一声惊恐万分的惨叫……
少时,掌门赶来,“何事喧哗?”掌门已经年过七旬,须发皆白,但是腰杆挺拔,步伐有力,说话中气十足,虽声音不大,但在场众人都听得真切,慌乱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众弟子纷纷抱拳施礼,同时向两侧闪身,腾出一条道来。掌门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快步前行,身后一男一女紧随前行,这二人正是掌门的大弟子及四弟子鲁晨和顾婉欣,李鸿等众弟子的师伯及师叔。
掌门行至门前,向上观望,不由眉头紧锁,向身后招手,“快放下来。”顾婉欣也不答话,纵身一跃便有四五丈高,同时手中寒光一闪,绳子瞬间断裂,吊着的人随之落下,鲁晨一个箭步向前,单手凌空抓住那人腰带,随即轻放到地上。
众人不由都凑上前去观望,见到那人面容,不由发出一阵惊呼,李鸿和胖虎更是目瞪口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二人的授业恩师,掌门二弟子,秦安。
可秦安此时的容貌却令所有人惊恐万分,双目爆出,满眼通红,瞳孔早已涣散,舌头伸出老长,七窍均有血流出,死状凄惨。
掌门上前蹲下,伸手轻轻解开尸首上衣,看了眼身上,先是一怔,随即收手将衣服掩上,冲众人摆手,“都散了吧。”
见众弟子都愣在原地,鲁晨怒道:“掌门发话难道没听到吗?还不快回去睡觉!早课要是谁迟到了要多挑五担水!”
众人这才悻悻离去,回去路上,众人一言不发,李鸿回头又看了眼门前,远远看见掌门仍蹲在师父秦安身旁,似乎伸手从秦安衣衫内取出了什么东西收入手中。
回到屋内,众人哪里还有睡意,不知谁起了头,众人便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李鸿一言不发,脑中不停闪过想着师父秦安的死状,又回想起师父对自己的教导,心中思绪万千。转身看向胖虎,他也睁着双眼,直盯着屋顶,不知想些什么。胖虎似乎感觉到李鸿的视线,扭头看向李鸿这边,两人四目相对,都一言不发,似乎其他弟子的议论与自己无关。
次日清晨,师叔顾婉欣带领众弟子习武锻炼,可以明显看到师叔双目红肿,整个人都没有精神。师傅秦安的尸体似乎安放到了北面一间仓库中,掌门就在屋内一直不见出来。
直到中午,师伯鲁晨带着一人前来,直奔仓库而去,李鸿看那人眼熟,思索片刻想起他是山下郎中,据说是神医袁英的徒弟,颇有本事,当初有弟子受伤就是请他医治的,而且据说他还帮助衙门做验尸工作,看来掌门这次就是请他来帮忙的。
晚饭过后,李鸿正在院内与其他弟子们聊天闲逛,这一天整个飞鸿派都笼罩在一股压抑的气氛中,憋的李鸿难受,与其他弟子交流也是舒缓下自己的情绪,讨论话题自然是昨晚发生的种种。
对于师父之死,李鸿自己其实没有太过难受,并非师父对自己不好,其实师父对自己一直关爱有加,只是自己闲散的性格经常惹得师父发火,但眼下师父突然离世,而且就在自己眼前,现在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就在这时,仓库门打开,那郎中出来,和掌门及师叔师伯拜别离开。师伯鲁晨送郎中下山,师叔顾婉欣又回到仓库内,掌门独自在园内踱步,说是踱步,却一直低着头,似在思索些什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掌门偶然抬头,发现李鸿等人正在对面。李鸿及众弟子其实本想离开,可见掌门竟向这边走来,转身离开颇感不妥,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参见掌门。”众弟子抱拳,向掌门深施一恭。
“你们这些小鬼都在干嘛呢?”
“刚吃完饭,散步消消食。”
“哦,”掌门意味深长的看向众人,视线落到李鸿,又瞥了眼对面的仓库,问道:“李鸿啊,最近功课可有勤加练习?”
“哈哈,”李鸿尴尬的笑了笑,“弟子愚昧,悟性不及众师兄弟,还要掌门及师叔师伯多多指点。”
“是吗,”掌门上前伸手轻拍了拍李鸿肩头,“咱门派这功法不只要学,更要勤加苦练,方可领悟其中奥妙,似你这般闲散,又怎能有所成,你说是也不是?”
“多谢掌门教诲!”李鸿忙倒身下拜。
“行啦行啦,快起来。”掌门微微一笑,转身对众人道:“我知道你们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秦安到底怎么了,其实我也想知道,现在还都在调查,我也不清楚,相信不久就会有答案,权且都耐心等待几日。”言毕,背手转身回房。
众弟子都互相观望,不知道掌门究竟想说些什么,也不敢过多揣测,大部分都散了回屋休息去了。
但还是有几名和李鸿关系不错的弟子来到近前调侃:“李鸿,早叫你别这般懒散了,今天被掌门说了吧,跟你说,掌门可是很严厉的,再这样下去,没准就得被赶出师门了。”
李鸿也不恼,笑着揉揉后脑勺,“师兄说的是,多谢提点。”看着众人离去,李鸿看向掌门的房间,陷入了沉思。
当夜三更,万籁寂静,一个身影快步来到掌门房间门前停下,四下回顾无人,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进入。
此人正是李鸿,他进到掌门屋内,发现掌门正盘腿坐在蒲团上凝神打坐,赶忙双膝跪地,倒身下拜道:“弟子李鸿拜见掌门。”说罢便长跪不起。
约摸一盏茶功夫,李鸿见没有回音,不由疑惑,抬头看去,掌门依旧盘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