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好不容易打到下邳来,马上就能一鼓作气,将整个徐州全部纳入彀中。”
“主公不可在此时迟疑啊!”
夏侯渊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不耐烦地说道:
“子孝,你别说了,大哥现在不也烦着么?”
“再说了,也没说要撤军,大哥下的命令不是先缓十日么?”
曹仁大声嚷道:
“还缓什么啊?兵贵神速,再给陶谦他们十日,等他们修好城墙,拿下就难了。”
“何况我军粮草已所剩不多,不宜再拖延下去。”
曹操这时忽然睁开眼眸,说了一句:“你们说够了没有?”
几名将领见曹操不悦,赶紧闭嘴。
曹操脚步一顿,鞋子与石阶摩擦片刻,消去了鞋底的泥泞。
须臾,他抬起一只脚,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发现陶谦、陶商父子比我想象的要厉害许多。”
“你们还记不记得,今日白天子玉曾说这下邳城关虽遍插白旗,可每一杆白旗之下都暗藏着强弓硬弩。”
“今日我到城下时就曾仔细观察,果不出子玉所料。”
“那陶商表面曲意逢迎,出城乞降,实则暗中韬晦,隐藏杀机。”
“我若再向前一步,必死于乱箭之下!”
嘶……
众将皆是一怔,没想到陶谦父子这两个表面老实的家伙,竟然暗藏恶棍本相。
“兄长,既然陶谦父子如此无礼,那我们更应该下令攻城啊!”
“为何还要宽限十日,给足他们准备的机会?”
“下邳要比你们想象的难以攻打……”
曹操挥了挥手,凝眸望着众人。
“陶谦虽然病重,但城中百姓、世族、还要他的丹阳兵,此刻都会跟他站在一起殊死一搏。”
“因为全城戴孝,陶谦在面子工作上已经做好,我们若再强攻,便是得理不饶人了。”
“加上这下邳城城高池深,粮草富足,攻打起来只怕不会比彭城要更加轻松。”
讲到这儿,帐外忽然走进来了几人。
分别是戏志才、荀攸、李翊等一众谋士。
曹仁见了诸位先生,赶忙箭步上前,问道:
“诸位先生来得正好,方才主公说下邳取之不易,我大是不解。”
“陶谦再是顽抗,不过区区两万守军,我们有十万精甲,岂能拿他不下?”
由于方才帐内都是曹氏亲族的人,所以曹仁是叫曹操兄长。
现在有外人进来了,曹仁便改口叫主公了。
戏志才看一眼曹操,微微迟疑了一下,旋即开口道:
“主公此前虽然连战连捷,但攻城器械却损失不少。”
“今日视察敌情,这下邳城高约三丈,比彭城还要坚固。”
“我们必须得新造一批云梯、冲车才能攻城,这少说也得要十日啊。”
戏志才这话就是安抚曹仁,也是安抚营中主战的众将。
其实白天李翊已经将陶商的话告诉戏志才等人了,他们是何等聪明?
当然立马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所以一齐赶来,先安抚主战派的情绪。
然后才是商讨收兵和进兵哪边的收益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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