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要搬便搬吧。
反正等兖州易主后,多的都赚回来了。
“先生误会本官了,我道是什么难事。”
“既然是前线粮饷吃紧,那先生只需差人到我府上知会一声,本官必命人将粮饷备好送到前线去。”
“先生何必亲自来这里跑一趟呢!”
呵呵……
李翊嘴角竟勾起一抹浅笑。
张邈后脊一凉,这抹笑容仿佛一柄尖刺一般深深地刺入他的心脏。
因为这抹笑与之前的笑容都不同,那是一种从容得意的笑。
仿佛李翊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不可能,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张邈出汗如浆,心头直犯嘀咕。
今日之事他做得滴水不漏,没道理这么快就泄露出去。
李翊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投靠了吕布。
……然而。
李翊确实已经知道张邈投靠吕布了。
因为张邈此人并不大方,今日这么爽快地就答应给钱,那只有一个可能——
他担心暴露什么东西!
做的越少,错的越少。
张邈这么积极地想要甩清事务,只能说明他在谋划着什么,怕露出破绽来。
心念于此,李翊面颊上仍旧平静如水。
“既如此,那李某就不客气了。”
“典韦,你带十个弟兄,去府上取钱粮。”
“喏。”典韦领命而去。
张邈心头扬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厮只支走了十人,还留了几十个甲士在身边。
看来今天是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了。
“先生已经拿到钱粮了,还留在此地莫非另有指教?”张邈问。
“……呵呵,指教不敢,就是搬运钱粮需要些时间,这段时间里不妨容李某多叨扰一会儿。”
“吃张太守府上几杯茶,你看是如何?”
啧……
张邈嘴角一抽,看来今日联络兖州世家的事只能先暂时搁置了。
必须先把眼前这个麻烦给清理掉才行。
“既然先生有如此闲情逸致,那本官自无拒之门外的道理。”
“请吧……”
张邈语气已相当冰冷,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李翊。
李翊面不改色,纵身掠过张邈,大笑着走入府内。
府内,下人将茶斟好,两人对面而坐。
府外,典韦领着甲士将大箱大箱的金银珠宝,锦罗绸缎往外搬。
远远看上去,还以为太守家被打劫了似的。
反观屋内,陈留太守张邈此刻却气定神闲,向李翊敬茶:
“此为我府上的‘太平猴魁’,是先帝招待文武百官时用的茶,先生请慢用。”
李翊端起茶杯,只是看了一眼,便说道:
“好茶好茶。”
然后便放下茶杯。
这一举动可以说相当无礼。
一方太守主动向你敬茶,你非但不喝,还直接将茶杯往桌上一撂。
这简直是一种羞辱!
张邈面上罩了一层寒霜,冷冷说道:
“听闻先生少年英才,人中俊杰,辅佐曹公大破蛾贼。”
“一时名声大噪,今日一见,果真见之不俗。”
“……哈哈哈,哪里哪里,在下也不过是一时侥幸罢了。”
张邈见李翊仍是一副故作轻佻的状态,心中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大声吼道:
“本官身为陈留太守,与先生共事曹公,我与你本无仇怨。”
“奈何今日却要苦苦相逼,是何道理!”
这时,李翊反倒将先前的热茶端了起来,有条不紊地抿了一口。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张太守既知你我共事曹公,就当尽心辅佐,不可怀有二心。”
“然而张太守却朝秦暮楚,珠胎暗结,欲勾连外人袭取兖州。”
“难道李某还要对张太守这样朝三暮四之人有好脸色么?”
张邈陡然变色:
“先生何故以恶言中伤于我?”
“我与孟德有着同窗之谊,岂会勾结外人害他?”
呵呵,急了……
李翊是属猫的。
猫抓老鼠都有一个习惯。
那就是抓到老鼠,不会第一时间吃了它,而是玩弄它。
直到它被生生地吓死,然后方可食用。
张邈现在越是紧张,李翊就越是兴奋。
张邈越是慌乱,李翊就越是想笑。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方才我与你交接之时,已从你身上搜出来书信,你还敢否认?”
张邈大惊失色,赶紧从袖口中取出吕布的书信。
结果拿出来的一瞬,发现书信完好,“温侯”的印绶也在。
张邈抬眸再看时,只见李翊从容地品着茶,望着自己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