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陆炳召集麾下,叫来长威伯……”
“他这是想当众羞辱庆之?”嘉靖帝问道。
“谁知长威伯的人竟然不用刑就令沐献招供,并当众令陆炳赔礼。”
嘉靖帝问道,“你是说,庆之没用刑就令沐献招供了。”
“是,这是锦衣卫内部验证过的。”
嘉靖帝突然骂道:“那瓜娃子!”
陛下怎地不满呢?
众人不解。
只见嘉靖帝往后一倒,“朕再睡一个时辰。”
……
从锦衣卫回来后,蒋庆之在院子里散步。几个侍女嘀咕,说院子里看着颇为单调,花儿都没一株。
“那些人家此刻都有花。”
“咱们家……”
富城干咳一声,几个侍女赶紧遁了。
娘的,底蕴不够啊!
蒋庆之有些唏嘘。
“伯爷,这些都得慢慢来,说实话,归根结底还是家中少了个人的缘故。”富城偷瞥了蒋庆之一眼。
蒋庆之不置可否,“回头我弄些花树来。”
老奴想说的不是花树,而是家中缺个女主人啊!
他去了前院,就见孙不同等人正在议论。
“那沐献恨不能叫我亲爹,说招供就招供……”
裕王就蹲在边上,听的津津有味,“只是不让他睡觉吗?”
孙不同点头。
富城干咳一声,孙不同起身,“管家。”
“伯爷说你等辛苦,每人放假两日,另外每人赏钱三百,自己去领。”
“多谢伯爷!”
富城这才行礼,“见过殿下!”
裕王去见蒋庆之,杨锡过来,“老富,你这是不想让殿下学到长威伯的手段?”
富城淡淡的道:“总得给未来的小伯爷留些手段不是。”
裕王见到蒋庆之后,就问了此事。
“这和神经有关系。”蒋庆之指指大脑,“一个人不吃不喝能支撑许久,可若是不睡觉,连闭眼片刻都不能,他撑不住多久。”
“这等学问我怎地不知?”裕王觉得很是神奇。
“你不知的多了去。”蒋庆之指指自己的小腹,“我这里有书卷千万,有学识满腹。”
“表叔,那你为何不开宗立派呢?”
裕王只是随口一说,蒋庆之却觉得眼前一亮。
晚些宫中来人,说陛下召见。
蒋庆之和裕王来到西苑,不经意见到那些依旧在盛开的花儿……
“哎!干嘛呢!”
侍卫见人蹲在那里拔花,大怒。
“怎地,这不是野生的吗?”
这人回头,侍卫一看,“是长威伯……还有裕王殿下啊!对,是野生的,野生的……”
侍卫回去,有同僚问:“为何不制止?”
侍卫说道:“是长威伯和裕王殿下,你去阻止试试?”
蒋庆之和裕王挖了十余株花儿,放在了大门边上,请侍卫们照看一下。
“好说。”
……
“长威伯带着裕王殿下在西苑挖花树,还说什么野生的,弄回家中……”
一个内侍给嘉靖帝禀告。
“挖朕的墙角倒是犀利。”
嘉靖帝淡淡的道。
等蒋庆之来了之后,看着他手上的脏污,嘉靖帝问道:“最近可有心仪的女子?”
蒋庆之赶紧摇头,“并无。”
“一个家少不得一个女人!”嘉靖帝谆谆教导,“没有女人的男人,就没个拾掇,看着不着调。阴阳搭配……”
“干活不累。”蒋庆之接话。
嘉靖帝指指他,“太子那边在朕这里念叨了你多次,那孩子……本性不错,你无事也去那边看看。”
“陛下!”蒋庆之刚想拒绝,可抬头却见嘉靖帝鬓角斑白,眼中多了些许无奈之色。
罢了,敷衍一番吧!
“是。”
蒋庆之走在宫中,秋风吹拂,觉得心旷神怡。
若是没有看到那张老脸就更好了。
今日太子那里开讲,崔元等人也在。
秦利主讲,见蒋庆之进来便停了。
太子笑吟吟的道:“表叔难得来孤这里,快坐。”
这是客套话,臣子此刻就该站着,谦逊几次后,才能坐半边屁股。
可蒋庆之却毫不犹豫的坐了下去,而且坐的大大咧咧的。
然后冲着秦利说道:“继续。”
崔元冷笑,“无礼!”
蒋庆之看着他,秦利玩味的对身边人说道:“崔元这是有备而来。”
对太子不恭,这可不是小罪。
崔元先前就是故意激将,蒋庆之中招……
“崔元果然是老奸巨猾。”黄威在太子后面低声道。
上次他被蒋庆之当众鞭责,引以为深仇大恨。今日见蒋庆之落入崔元的圈套中,不禁兴奋不已。
太子犹豫了一下。
他知晓蒋庆之能来多半是嘉靖帝的吩咐。
我该如何是好?
太子还在犹豫。
可这份犹豫落在众人眼中就是看戏。
蒋庆之有难了!
蒋庆之问道,“太子今日叫我什么?”
太子强笑一下。
“是表叔!”蒋庆之淡淡的道。
太子叫我表叔,那今日就是论亲戚,而不是君臣。
蒋庆之冷笑,“老狗,我家事与你何干?”
崔元是驸马,公主去年仙去,崔元按理就是大半个外人。
一个外人,也敢挑拨天家亲情吗?
“谁给你的脸?!”蒋庆之突然问道。
崔元面色一变。
秦利也是如此,却是向太子使眼色。
蒋庆之把事儿上升到了天家内部,太子必须要表态。
否则就有坐视表叔被外人刁难的嫌疑。
太子没想到局势骤变,楞了一下后起身。
随后蹙眉看着崔元,“驸马,你失态了。”
崔元暗自咬牙,起身行礼道,“臣,孟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