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早些时候,当他们经过这片丘陵地带时,被虎贲左卫拦腰截断,随即分割。
截然不容的战法,更为犀利的将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令敌军猝不及防,不到一刻钟就崩了。
“追杀!”
颜旭兴奋的眼珠子都红了。
开战之前,他一直在忐忑不安,担心接敌后的各种情况。
可当敌军在虎贲左卫将士的突击下显得格外孱弱时,颜旭才知道,蒋庆之说的话,压根没错。
——只需按照我说的去操练,虎贲左卫,便是当世之劲旅!
——假以时日,虎贲左卫必将再无敌手。
如今,果然!
将士们同样忐忑不安,但当厮杀开始后,他们突然发现,对手挥刀的速度竟不及自己。对手的刀法,也没有自己简练。
而虎贲左卫特有的两三配合,更是杀的对手毫无招架之功。
一双双眼中多了狂喜之色,自信随即充斥着明军将士的心中。
当敌军崩溃时,信心已经爆棚的明军开始了追杀。
一刻钟后,颜旭鸣金。
“带上敌军大旗,咱们,回援!”
……
此刻明军主力在支撑着。
若非督战队的长刀还在往下滴血,前方的明军早已崩溃。
“这是意志力的比拼。”蒋庆之说道:“这些将士最大的问题便是没有敢战之心,没有赴死之心。”
他看着诸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诸将的脸被抽的麻了,想反驳,可今日若非蒋庆之在,此刻大伙儿早就逃了。
明军将士渐渐发现,当自己豁出去后,敌军原来也就那么回事啊!
就在敌军后撤整顿时,蒋庆之下令换防。
被换下来的明军看向中军的那个少年权贵,目光复杂。
但竟然没有恨意。
“最后一击!”敌将面色凝重,策马冲到了前方,说道:“此次我将亲自带着你等冲击敌阵,不胜不归!”
敌将拔出长刀,看了一眼后方。
按照距离,援军该到了。
休想抢老子的功劳!
“杀!”
敌将刀指前方,第一个冲了过去。
此次他们是全军出击,声势浩大。
“骑兵准备。”蒋庆之吩咐道。
决战的时机来了。
“骑兵上马!”
一直被护着的骑兵上马。
敌军此次的攻势太过犀利,前方阵列竟然被打垮了,幸而后队顶上。但敌军果断的冲杀进来,和明军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这是要用个人的悍勇来击溃明军所剩不多的勇气。
“伯爷,乱了。”张达说道:“敌军这是要不惜一切打乱咱们。”
“我看到了。”
蒋庆之说道,脑海中,那些兵法和前世征战的经历在渐渐融合……
看似复杂的战场,渐渐明晰。仿佛无数线条在他的手中,最终归为一条。
敌将见成功搅乱了明军阵列,不禁大笑,“活捉张达!”
“活捉张达!”敌军狂呼。
大同明军一直缩在城池中固守,这等惨烈的野战从未经历过。
此刻,他们都看向了中军。
蒋庆之眸色平静,“决战的时机到了。”
话音未落,众人就听到了号角声。
接着是密集的马蹄声。
数百骑突然出现在远方。
烟尘滚滚中,大旗招展。
“是……是我们的人。”
明军中有人欢呼。
“是虎贲左卫!”
“援军来了。”
明军士气大振。
有将领愕然,“虎贲左卫不该是在左右两翼吗?怎地从敌军身后出现了?”
蒋庆之并未解释。
而敌将发现后,反而大喜,“我军援兵顷刻就到,再坚持片刻,大捷便在眼前。”
敌军一想是啊!咱们分兵多路,最近的那一路可不是马上就到了。
双方都在咬牙坚持着。
敌将令两百骑回头阻截明军,“只需片刻!”
可当明军军中突然打起了几面大旗时,那两百骑懵了。
“是……是我们的大旗!”
那不是友军的大旗吗?
大旗便是一军的象征。
大旗在,将领在,军队在。
大旗此刻出现在了虎贲左卫军中,唯有一种可能……
“敌军援兵……长威伯!”张达不敢置信的看着蒋庆之。
胡宗宪抚须微笑,“伯爷早就料到敌军会来援,便悄然令虎贲左卫前往敌军必经之路伏击。”
张达心悦诚服,一个不满蒋庆之的将领对身边的人说道:“老子先前还恨不能弄死他,此刻……服气了,老子此刻愿为他牵马!”
“出击!”蒋庆之眼中只有敌军,挥手,骑兵倾巢出动。
而颜旭此刻率军从后面给了敌军一击。
得知援军兵败的敌军,崩溃了。
“绞杀。”蒋庆之拿出药烟,孙重楼为他点燃,“少爷,我呢?我呢?”
“去吧!”蒋庆之莞尔,孙重楼欢喜策马冲了过去。
敌将本想把和明军绞杀在一起的麾下接应出来,可蒋庆之及时派出骑兵,眼看着就要形成包围之势。
敌将痛苦的闭上眼,“撤!”
可是晚了啊!
虎贲左卫击溃那两百骑后,竟然不追杀他们,而是包抄了过来。
溃败的两百骑,加上前面从右侧遁逃的两百余骑来不及汇合,就被明军骑兵衔尾追击。
而敌将此刻却被围住了。
“用弓箭!”蒋庆之吩咐道。
外围箭如雨下,敌军反复冲击,但明军人数优势在此刻显露无疑。
“招降!”
当剩下的百余敌军猬集在一起,失去了突击的勇气后,蒋庆之适时招降。
他需要一些俘虏,用来提振大同军民士气,顺带,让京城的那些软脚蟹看看,什么叫做名将。
而他更期待的是此战后的奖励。
脑海中,鼎爷渐渐开始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