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将熊熊一窝啊!
“这便是你所谓的精锐?”蒋庆之咆哮道:“无能!渎职!”
徐立额头见汗,在蒋庆之的目光逼视之下,他缓缓跪下,心中把王超骂了个狗血喷头,“下官有罪。”
“杖责二十!”
“伯爷,大战在即……”有人为徐立求情。
“是啊!”
蒋庆之看着这些人,淡淡的道:“若是战时,此刻徐立的人头早已悬于旗杆之上,以警示全军。”
这人好大的煞气……求情的人纷纷低头。
再特么求下去,弄不好会把自己也陪进去。
二十杖之后,徐立被人搀扶着进来谢罪。
“从各处夜不收收集的消息来看,敌军分兵了。”蒋庆之指着地图,“他们顺着城池之间的缝隙往大同内部涌去,这是要烧杀抢掠!”
众将默然。
显然不知如何应对。
“伯爷,若是分兵应对,就怕被各个击破啊!”张达是自己人,故而建言。
蒋庆之看着他,“我说过,我来,是要以血还血。缩在城池中,难道还能飞剑杀敌?”
众人笑了。
气氛轻松了些。
蒋庆之却把脸一冷,“集结三千精骑,五千步卒。这八千人马,我都要精锐中的精锐。此事张总兵亲自督办。要快!”
“领命!”
有人问:“伯爷,那咱们如何应战?”
“是啊!敌军分为多路,咱们若是也跟着分兵,就怕……不敌啊!”
众将看着蒋庆之,等待这位少年权贵的吩咐。
少年抖抖烟灰,平静的道:“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
八千人马集结的很迅速,这一点能看出张达的能力。
徐立在值房里上药,动手杖责的是张达的人,虽说没下死手,但也不轻。此刻他觉得屁股剧痛难忍。
张谦在边上叹息,“看来,虎贲左卫是不俗。”
“可京城那边说只是花架子!”徐立恨恨的道。
“说不得,是陛下掌控的好手在其中起了作用。”张谦也觉得这事儿不对。
换了谁来都会如此想,看门狗般的虎贲左卫,竟然能短时间脱胎换骨,就算是开国那些虎狼之将掌军也办不到啊!
“蒋庆之只是个秀才,是了,唯有陛下私下给了他好手这个可能。”徐立狞笑道:“敌军分兵,蒋庆之竟敢不分兵,以八千人马出击。等各处被屠戮的消息传来,老子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张谦,写好消息,随时准备递给元辅,老子要让他没脸回京!”
“领命!”
……
陈品的人也感知到了些异常。
“守军出击了,好大的胆子!”陈品笑道:“黄泉路上,多些敌人陪伴,不亦快哉!”
他看着北方,“沙亦不,击败他们,成就大汗无敌威名!”
……
八千人马,加上虎贲左卫一千余人马出城了。
夜不收人马太少,无法彻底遮蔽敌军哨探,所以,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距离最近的一队敌军那里。
“伯爷,敌军斥候走了。”
陈集来禀告,蒋庆之看了一眼颇为紧张的诸将,“放松,我是故意的。否则,军令之下,就算是赴死,也得把敌军耳目遮断。”
“是。”诸将强笑。
很快,夜不收传来消息。
“敌军来袭!”
蒋庆之眸色猛的一亮,“好!”
众人面色惨淡,心想随后敌军源源不断,您再叫好也不迟。
“颜旭!”
“在!”
蒋庆之指着左侧,“你部分为两部,在大军左右两翼藏匿,等待号令。”
“领命!”颜旭领命,胡宗宪走到他的身侧,附耳说了一番话。颜旭深深的看了蒋庆之一眼,用力点头。
颜旭率军离去。
蒋庆之对张达说道:“八千人马,敌军千余,咱们是以逸待劳,我无需你等击败敌军,不败,能做到吗?”
做不到,蒋庆之觉得张达这个总兵也不必做了。
张达咬牙,“我将一步不退!”
“好!”
蒋庆之颔首,“要的就是这股子血性!”
随即,八千人马列阵以待。
敌军来的很快。
早有人在城头发现了,其中有徐立的眼线,飞快把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张达等人都在,若是一战败北,大同上下可就乱了。扶我起来。”
徐立精神焕发,“一旦兵败,我将接管大同。张谦,写奏疏,就写……”
他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张谦笑道:“长威伯蛊惑张达出战,副总兵苦劝未果,被长威伯杖责。兵败后,幸而副总兵稳住危局……至于其它的,元辅他们自然会补全。”
“极好!”徐立眼中闪过恨意,“蒋庆之当众杖责我,这奇耻大辱,今日当雪!”
……
城外五里。
大军列阵。
“敌军骑兵为主,自以为机动,来去自由。晚些,以步卒为主。”蒋庆之吩咐道:“骑兵集结,等待我的军令。”
“是。”张达犹豫了一下,本想说这一战是不是我来。可从蒋庆之的吩咐上来看,堪称是井井有条。他想着,要不,还是辅佐吧!若有不妥之处,再指出来就是。
敌军逼近,敌将指着阵列笑道:“三千骑兵躲在后面,这是要等咱们筋疲力竭时再出击。可他们没想到,咱们的战马更好,哈哈哈哈!出击!”
嘉靖二十七年七月。
俺答麾下千余骑,向出城野战的明军发动进攻。
而此刻,另一路闻讯赶来的敌军千余骑正在路上。
“快!去晚了连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敌军援兵迫不及待的赶路。
而就在道路两侧的丘陵之后,本该奉命隐藏在大同明军两翼的虎贲左卫,却突兀出现在这里。
“伯爷果然是神机妙算,算到了敌军会快速来援。”
颜旭目光灼热,“这一战,我军之名,当威震大同!伯爷,必然成就名将威名!”
远处,敌军正在快速接近。
大同城外,敌军的第一波攻势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