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点头,为朱希忠的这个反问点赞。
“我说老朱,你这般坐井观天多久了?”
里面朱希忠拍打桌子,“老子好歹是武勋,家学渊博,难道对天下大势还没你这个小子看的清楚透彻?”
是啊!
成国公朱氏在皇室眼中,便是中流砥柱,定海神针般的地位。哪怕偶尔一代不争气,但只要他们站在皇室一边,就是震慑。
表叔,有些轻慢了。
二位皇子微微摇头。
“对。老子就觉着你老朱一直在坐井观天!”
景王翻个白眼,觉得朱希忠那个老纨绔要动手。
“老子……且听你说说。”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可知俺答为何多年来只是寇边,而不是长驱直入?”
“实力不济,一旦他敢进边墙,大军合围之下,他难逃一死。”朱希忠傲然道。
此刻,他代表着有‘光荣传统’的明军。
“那么,你可知晓俺答这二十余年来一直在四处征战,你可知他为何四处征战?”
朱希忠没声音。
蒋庆之的声音越发激越了,“只因俺答知晓,要想灭了大明,重现蒙元当年统治中原的一幕,他当下的实力还不够。仅此而已。”
“难道,他当下的实力够了?”
这话也是景王想问的。
这年头,大明上下文恬武嬉,没人相信俺答会大举入侵。
来人。
接着奏乐,接着舞。
“嘉靖二十二年,俺答平定青海。”
蒋庆之的声音带着些怒气,“就此,俺答解决了自己的心腹大患,出征大明再无后顾之忧。就此,俺答整合了草原力量,空前强大。”
蒋庆之呯的一声拍打桌子。
外面两个皇子身体一震。
“老子不问可知,嘉靖二十二年之后,俺答必定频繁派人来求通贡,可对?”
朱希忠问道:“你如何知晓?”
小老弟一直在苏州府,边塞的军事按理他不该知晓的啊!
景王看了裕王一眼,裕王摇头,低声道:“不是我,我也不知此事。”
景王越发迷惑了,心想表叔如何知晓的?
“草原异族历来都有服从强者的习惯,俺答虽说整合了草原大部势力,可那些势力纷杂,对他服气的有几个?”
外面,景王突然摸出纸笔,笔是炭笔,纸是厚纸、
黄坚上前,弯腰,景王把纸铺在他的脊背上,开始记录。
我呢?裕王:“……”
杨锡赶紧拉着富城要纸笔。
里面,蒋庆之说道:“内部不和,这是大忌。俺答岂敢在这等状态之下大举进攻大明?他要想彻底令草原诸族匍匐在自己的身前,就得对外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捷!”
“那他该如何?”
“他每次遣使来大明,可是都被陛下打脸了?”
“是,多数被杀了。”
嘉靖帝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
“可他为何依旧不断遣使,乐此不疲把脸送给陛下狠抽?”
“你……”
朱希忠若有所思。
门外,景王二人抬头。
蒋庆之缓缓说道:“他在示弱,让内部看到大明对自己的态度之恶劣。激发麾下怒火。再加上大明不许和俺答部通商,好处拿不到手,那些贵族会如何?”
“抢!”
朱希忠下意识的道。
“那么,你还觉着俺答不会大举入侵吗?”
里面死一般寂静。
良久,传来衣袂震动的声音。
好似有人行礼。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服了!”
门外,景王轻声道:“果然是人杰。”
他听到身边的裕王在低声说。
“国士无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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