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掰着手指头算。
好吧,她数学不好算得头疼,到时候再仔细算一算。
看着她娇俏而浮夸的表情,孟祁宴忍俊不禁。
江梨脖子上裹着一层纱布。
纱布上带着点点血迹。
孟祁宴心中微疼,稳重的声音里夹杂的一丝急切,“你脖子上的伤要不要紧?”
江梨轻轻按了按,紧紧蹙眉,忍住那种撕扯般的疼,“去医院挂了急诊,医生也已经看过,没什么大碍,就是缝了四针,伤口疼,医生嘱咐我让我勤换药,不能碰水,护理不好会留下疤痕。”
闻言,孟祁宴紧张的思绪突然一松,“那便好,你伤在脖子的右侧,也不好换药吧,江姑娘若信任我,你把药拿来我给你换。”
“我自然信得过大叔呀,互相信任嘛。”江梨拿过架子上医生开着药,将药水打开,取出一根棉签。
孟祁宴走到江梨的跟前,手极轻极轻地撕掉江梨脖子上的纱布。
映入眼帘是一条像蜈蚣形状的疤痕,已经有愈合的状态。
“你这丫头,伤得如此严重,还蹦蹦跳跳地不老实,我看着都疼。”
孟祁宴温和的声音里含着严厉,拿过江梨手里的棉签和药水,用棉签蘸了一点药水,涂抹在江梨的伤口处。
冰凉的药水接触到皮肤,泛起火烧般的疼。
江梨倒吸一口冷气,嘶了一声,“我不是那种娇气的人,我明白,说了也没人心疼,时间一久,我就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抱怨喊累,”
“别这样说,我虽不知你的经历如何,可世上还有人挂念着你。”
“挂念我?”江梨苦笑,用眼角的余光望了一眼孟祁宴,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抹着药。
要保持住男女之间的分寸,目不斜视,古人的边界感还是拿捏得比现代人清楚。
所谓的边界和分寸,并不是他们思想有多保守,懂得尊重对方的喜怒哀乐和意愿。
这就是所谓的人品。
男女授受不亲,这几句话包含了太多的含金量。
鬼使神差的,江梨忍不住问孟祁宴,“你会挂念我么?”
孟祁宴拿棉签的手不动,凝神片刻,他柔声道,“我视江姑娘为知己,江姑娘视我为道友,全心全意帮助我,我铭记于心,自然是挂念江姑娘。”
江梨不知道自己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孟祁宴心中是怎样想。
大概那一瞬间有千万个念头闪过脑海,他的温柔和痴情也只为一人留恋。
那就是历史上记载的那个公主,和她同名的芷梨。
用现代话来说那可是白月光般的存在。
江梨有自知之明,在心里总忍不住打趣孟祁宴,“是道友和知己,不涉及男女之情?”
孟祁宴毫不犹豫地说,“对,我与江姑娘不涉及男女之情,只因为利益而牵连在一起,我长你十岁,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兄长。”
“这千年前的狗粮吃起来照样得酸死人,那你就怀念你的阿梨吧。”
江梨由着孟祁宴把药上好之后,抬头望一眼他,“倘若不是你心里有人,你也不会这样心无杂念,两眼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