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刚才说我也算是猎魔人,这是什么意思?”我率先起了话头。
祝拾先是定了定神态,然后回答:“就是字面意思。一个人,只要掌握着与怪异相关的力量,就会被称呼为猎魔人。”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我一边思考一边说,“假设存在这么一个超能力者,他只是有超能力而已,却从来没有猎杀过魔物,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愿,甚至能力本身也不适合战斗……他也会被归类为‘猎魔人’?”
“对。”她做出肯定。
“这是不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不直接叫超能力者,或者叫术士,亦或是像网络小说一样叫超凡者呢?”我疑惑。
“这我也不知道,大家都是这么称呼的。”她随口回答。
稍微思索之后,我心中浮现出来了些许不成文字的想法。
而她显然不打算在这种细枝末节的称谓问题上继续打转,索性单刀直入地问:“庄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超能力者的?”
你平时不是叫我“庄师兄”的吗,怎么现在突然直呼其名了……我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以前祝拾那么称呼我,我总有种被她捧起来的感觉,多少感觉不自在,也建议过她直呼其名比较好;而现在她真的那么做了,我反而从另外一种角度感觉到了不自在。我也真是个麻烦的人。
但那都是小细节,我还是态度正常地回答了她:“我觉醒超能力,是在四年多以前。”
“四年多……也就是刚刚上高中的时候吗?或者是再往前一点点,快要初中毕业的时候……原来如此,难怪你这些年一直……”
慢慢地,她似乎是自顾自地想通了什么。
沉吟片刻后,她又问:“从堕落猎魔人受到的伤势来看,你的超能力,应该是与火焰相关?”
“我的超能力能够召唤并操纵火焰。”我毫不吝啬地给出了答案。
“居然靠着这么普通的能力就把那个堕落猎魔人给解决了?”
她好像很吃惊,但是有必要这么吃惊吗?
火焰能力在超能力战斗漫画里确实是最朴实无华的一档,但是和变身成浑身肌肉的怪物比起来,我感觉至少在时髦程度上是要胜过一筹的。放在以前看过的很多战斗故事里面,堕落猎魔人那种大体型物理攻击属性角色恐怕只配做最前期的反派,而就算是那些有格调的大反派,要是也用了巨大化怪物化技能,那就等同于是在说自己接下来肯定要被打败了,结局多半是连全尸都留不下来。
只不过我也很清楚自己对于怪异世界一无所知,更加不知道罗山对于猎魔人力量的评价标准,拿着半吊子的故事知识去做参考是行不通的。说不定其他的火焰能力者都出乎意料的弱小,以至于火焰能力在旁人看来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能把事情的全过程告诉给我吗?”祝拾追问。
“可以。”
我把从自己遇到堕落猎魔人开始,到最后祝拾介入为止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其中也包括自己战斗时候用到的所有技能。
而祝拾则再次从蓑衣内侧拿出了手机,作为临时的录音笔记录了我的叙述。
其实像是我这种超能力者,如果仅仅是为了明哲保身,最好还是把自己战斗的方式藏起来比较好。但是我希望能够通过祝拾,给罗山方面留个良好的印象。今后经由罗山这一官方性质的超自然组织,我或许可以获得更多可信的怪异事件线索,进而邂逅更加丰富多彩的怪异事件。
在我的心里,接触罗山的重要程度甚至在麻早之上。
更进一步地说,如果我可以加入罗山,成为其中的一员,麻早对我来说就不再是必要的了。
罗山是个非常巨大的组织,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已经知道了罗山的存在,我以后有的是办法与其接触。
但是麻早又如何呢?且不论她本身就有着相当坚定的离去意愿,她甚至还声称自己有着空间转移的力量。假设她所言真实,她在恢复之后就可以直接转移到我不知道的地方。虽然也不是没有办法通过超能力在此基础上继续追踪并将其寻回,但是现在的我似乎已经有了更加优质的选择。
当然,其实我还有一个要再更加优质的选择。
那就是“我全都要”。
我与堕落猎魔人之间的交锋其实没有那么多好说的内容,基本上都是我一面倒的压制。很快,我就把全过程都对着祝拾讲了个清楚。
而祝拾从我讲述自己能力的部分开始,就默默地收起了作为临时录音笔的手机,脸上则逐渐浮现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
“能用目光点燃目标,视力范围之外的目标也可以烧……无法熄灭的火焰,无论对手逃到哪里都可以一直燃烧下去?”愣怔片刻之后,她忍不住大声吐槽,“你这是哪门子‘普通的操纵火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