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定理,简单说,就是怕什么来什么。韩赵两军都怕炸营,都怕被敌人咬住,不得不说,猜得真准!
魏国西河之军是久战悍卒,河东之军也是按照魏武卒的标准训练出来的,其战斗力同样不可小觑,否则魏国凭什么称霸战国初期数十年?
只是这些天来,白圭一直严格执行孙膑的计谋,坚守不出,以待时机。时机一到,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杀!
魏军的前锋部队就像饥饿了许久的猛虎一般,紧紧地咬住了赵国军队的尾巴。完全不顾什么阵法、战法,就是一个劲地猛砍猛杀,疯狂地向赵军发动攻击,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喊杀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然而,在战场上,这些因素都是战胜方的兴奋剂和催情素,只能换来更残酷、更无情的杀戮!
赵军被白圭率领的河东军衔尾追杀,陷入苦战之中;而提前逃离战场的韩军的处境也没有好到哪里,一头撞进了公叔痤布置好的大口袋里。
同样是魏武卒,跟随孙膑的一部已经打下了平阳城,正在吃香的、喝辣的,享受大开府库的封赏。而跟随公叔痤的一部,风餐露宿、幕天席地,大家都憋着一口气。
韩军急于回援平阳城,前去救驾,一路疾行,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达到了体力的极限。
看着丢盔卸甲一路跑来的韩军,公叔痤心生感慨:感慨其一,洗刷老夫耻辱的机会,终于来了!感慨其二,孙膑此子,真乃世之良才、国之栋梁也!
一名校尉悄悄贴了上来:“相国,下令吧!”
公叔痤冷静地道:“再等等!”
魏军伏于草莽之中,将先头部队放过,等韩军主将的兵车进入视线之后,公叔痤大声高喝:“放箭!”
“咻咻咻咻咻咻……”
无数道黑影从地平线上升腾而起,霎时遮天蔽日,如同一片黑色的乌云一般,铺天盖地般朝着韩军压迫而来。
“怦怦怦怦怦怦……”
箭矢如飞蝗般地袭向韩军,惨叫声此起彼伏,行军队形一时大乱,众人都在手忙脚乱地或寻找掩体、或操起盾牌。
更要命地是,处于伏击有利地形的魏军,几乎都把韩军将领当作活靶子。结果第一轮箭射下来,韩军将领连人带车带马就被射成了一堆荆棘丛。
不见车马,更不见人。
只有滴滴答答不停滴下的鲜血,提醒着一脸懵圈的韩军,这层密密麻麻的箭矢下方,埋葬着他们的将军。
三轮箭矢已过,韩军死伤枕藉、伤亡惨重。最重要的是失去了指挥官,整支队伍群龙无首、一片散沙。
公叔痤猛捋了一把胡须,大声下令:“全军出击!”
他突然感到下巴如针扎般的疼痛,低头一看,原来刚才捋胡须时太过兴奋了,硬生生给薅下一小撮胡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