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听闻赵存这样一问,立即意识到其险恶用心,他微微一笑回道:“墨学乃救世之学,天下至理也,诸侯皆可用之。诸侯用或不用,乃诸侯之选择也,非墨家能左右。”
他顿了顿反问道:“赵国若欲用墨学,胜也愿往助之。赵将军可向赵侯推荐一二。”
赵存打了哈哈,讨了个没趣,赵国用不用墨学,哪是他一个武夫所能确定的。
赵存又将锋头转向易十七:“易将军曾追随吴起学兵,想必此次助郑,亦是吴将军所差喽?”
易十七也是一愣,因为易十七、斗孟雄等人助郑,并没有打出汉国的旗号。
就连当初在选择兵卒赴郑之时,都是选择一些当年襄城地区的老兵,而不选巴蜀之兵,就是想把戏演得像一点。
特别是赵存来自赵国,对汉王俱酒多有忌惮,易十七哪里肯轻易表明自己的身份?
“赵将军说笑了。”易十七向着郑君乙遥遥一拱道:“十七乃君上驾前之臣。”
谁料已经喝大了的郑君乙突然说道:“易将军不必过谦,寡人保证,待郑国光复故土,郑之封赏必厚于汉。”
易十七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这这这尼玛,打脸打得啪啪的啊,老子冒死帮你个老梆子,你特么转头就出卖了老子了啊!
但话已出口,必须死扛下去,易十七继续装作镇定地说道:“十七乃是郑臣,必以君上马首是瞻,不敢有异。”
郑君乙打着哈哈道:“好好好!易将军忠勇可嘉,忠勇可嘉!”
赵存在旁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的笑容,然后一仰头,将一整爵酒灌了下去。
孟胜觉得今天殿中气氛诡异,心中忐忑,遂决定提前离场。
他拱手向郑君乙道:“君上,臣近日身体抱恙,不胜酒力,欲回去歇息,请君上恕臣之罪。”
易十七也顺势道:“臣送孟钜子回去。”
郑君乙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是想让汉、赵两国的势力互相见个面,形成彼此忌惮之势,自己作为弱势一方,好在夹缝中左右逢源,从中渔利。
当下郑君乙道:“孟钜子有所请,寡人无不允者。如此,就麻烦易将军陪同钜子回去,稍后,寡人派宫中太医前往钜子住所,好生诊治。”
孟胜和易十七双双起身行礼道:“谢君上!”
然后二人向殿中诸臣拱了一圈罗圈揖,转身就匆匆向殿外走去。
“孟钜子!易将军!”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两人身形齐齐一停,但没有回首。
赵存端起酒爵,轻轻转着,眯着双眼看着酒爵中清冽的酒液,爵中之酒映着殿上无数的烛火,璀璨得如同一爵珍珠一般。
“孟钜子,易将军,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