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邹忌说楚,纠结四国以伐越,楚国熊良夫做足了多手准备。郯城大夫景舍也早已接到了楚王的命令,做好了充足的军事准备。
楚王熊良夫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汉侯俱酒。俱酒使越迟迟未归,成为这场战争的最大变数。
是故,楚王给了景舍充分的机动权,让他以维护楚国利益为核心,临机制胜,相机行事。在不损害楚国既得利益的前提下,可以先断后闻,先斩后奏!
作为楚年轻一代的将领,景舍已经显现出特有的领军气质,具备了管控一方的杰出才能。
当听闻军卒来报,有汉国使臣,持汉侯信物,前来拜访。景舍就知道此次所谓四国伐越,黄了!
但如何在这次风波之中,实现楚国利益的最大化,景舍还要先观后动,鉴机识变。
汉使古用,南郑人氏,是俱酒进入南郑时,遍开义学的第一批受益少年。在整个中国古代,识文断字、能写会算都是高人一等的存在,更何况是战国了。
古用一直对俱酒新政心怀感恩,于是投军从戎,一直在淳于浩帐前担任军司马。
之前不显山不露水,主要淳于浩的水师在平定巴蜀过程中,打得大仗不多。这次远征朝鲜和越国,淳于浩把这个忠心且聪敏的年轻人带上了,直到此次出使郯城。
古用进入庭内,不卑不亢地施礼道:“汉侯驾前小行人,见过大国大夫。”
一声“大国”将景舍叫得十分舒心,其实“事大”也一直是联横战略的核心。
俱酒意图建立南方联盟,必须承认楚国这个“巨无霸”的存在,称一声“大国”也不会掉块肉,没必要在这些虚名上一争短长,这是古用出使前,俱酒就给他定了调的。
景舍紧绷的脸色稍一缓和:“贵使前来,何以教我?”
古用道:“楚汉有歃血之盟,楚王与寡君约为兄弟,将军知否?”
景舍道:“自然知道。”
古用道:“楚王与寡君一见如故,亲如手足,寡君每每叹服楚王威仪,常思汉国贫瘠,无可以报楚王者。”
景舍微微一笑,对这些煽情的词儿,他表现得相当冷静:“汉侯客气,贵使客气!”
古用话锋一转:“今,汉侯有一物,欲送与楚王,以全兄弟之义,以践两国之盟。”
景舍不为所动:“何物?”
古用:“一城。”
景舍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挑了一下:“何城?”
古用:“莒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