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内之事,本县会全力以赴的。”
同样端着酒碗的邹维琏,表情却显得很平静,迎着曹化淳的注视道。
果真是不简单。
看着邹维琏的表现,曹化淳心里却暗暗感慨,论谁,从南京兵部主事一职,外调至澎湖去就任知县,那都会有不满的,更何况澎湖还是下县。
虽说邹维琏的主事一职被保留了,但不管怎样说,这在外人眼里都算是下放,哪怕在南京兵部任职,远没有在京兵部任职有前景,但最起码是在南京啊,不过邹维琏在接到旨意以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推诿,更没有挂印自去,而是收拾行囊便南下赶赴福建了。
“曹公公,本官有一个疑惑。”
在曹化淳思虑之际,邹维琏却皱眉询问道。
“邹知县请讲。”
曹化淳微微一笑道。
“陛下命你们南下进福建,恐不是为了外派镇守太监吧?”
邹维琏不加掩饰的询问道。
真是个直人。
曹化淳心生感慨,然嘴上却说道:“当初咱家去南京时,向邹知县颁布的旨意,已经很明确了。”
“只是为了缉私吗?”
邹维琏却道:“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何须让内廷这么多人南下?”
在邹维琏的心底,一直都有一个疑惑。
魏忠贤他们奉旨南下,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这个兵部主事,在南京做的好好的,不显山不露水,又如何引得天子的注意呢?
一个正六品的主事,还没有到能引起今上的地步。
这点自知之明,他邹维琏还是有的。
更何况在他接到的旨意下,还拥有一项特权!
即向京呈递密奏。
这是天子御极登基以来才有的。
邹维琏先前也就是听说过罢了。
“等到了合适的时候,邹知县会知晓一切的。”
曹化淳顿了顿,看向邹维琏说道:“眼下邹知县要想的,是如何尽快掌控澎湖县的实况,特别是经澎湖县北上的西夷海商,究竟都有哪些。”
看来事情不小啊。
邹维琏听到这里,更加坚定心中所想了。
“本县知道了。”
邹维琏点点头道。
“那咱家就静候邹知县佳音了。”
曹化淳露出笑意,举起手中酒碗,对邹维琏说道:“祝邹知县平安抵达。”
“谢曹公公之言。”
邹维琏举起酒碗。
随着碗中酒饮尽,邹维琏将酒碗递给一人,随后便撩撩袍袖,朝曹化淳一礼后,遂转身朝码头停靠的大船走去。
邹维琏赴澎湖了,只怕有些人该猜到什么了。
看着邹维琏离去的背影,曹化淳心里生出感慨,表情显得有些复杂,回想起这一路赶来福建,特别是到了福建后,一些人的种种表现,曹化淳便知他追随魏忠贤做的事情,是何其艰难的一件事。
只是作为天子的家奴,不管天子要叫他们做怎样的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必须要坚定不移的去做。
东番,那里究竟有什么,能让天子这样心心念念。
在见到邹维琏登上大船时,曹化淳眉头不由微蹙起来,即便南洋真藏着很多宝地,可那能有大明富饶吗?在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