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陛下~”
刘朝前脚刚离开,朱由检二人便按奈不住性子,上前想询问情况,却被朱由校伸手打断。
“若朕猜的没错,这个时候,崔呈秀应该去找韩爌了。”
在二人的注视下,朱由校却笑着说道:“行了,该你们知道的时候,朕会叫你们知道,眼下去西暖阁吧,那里有你们要了解的案牍卷宗。”
言罢,也不管二人怎样想,朱由校转身朝御案走去,他要处理一些政务。
对朱由检、朱聿键的阶段性考校,朱由校想要的很多,其中之一,便是磨砺二人的心性,倘若遇事就乱,即便再有才华,那终究是不堪重用!
相较于乾清宫的安定,彼时的仓场衙署,气氛却显得不太一样。
“这雨下的,还真是够大的。”
尚书署正堂,崔呈秀倚着官帽椅,撩了撩袍袖,尽管韩爌没差人送茶来,不过崔呈秀也不恼怒,自顾自的说着,“虞臣公可知,本官其实最喜欢的就是雨了。”
坐在主位的韩爌,表情不喜不悲,那双眼眸盯着崔呈秀。
从内阁群辅的位置退下来,尽管被安置到仓场尚书的位置上,看起来依旧掌握着不小的权柄,但其中的心酸与苦涩,唯有韩爌最为清楚。
官场是现实的。
曾经有多门庭若市,现在就有多门可罗雀。
这说的就是韩爌。
也恰恰是这段经历,使得韩爌突然明白,当初刘一燝被罢免时,自己前去其府邸,刘一燝的那种变化。
现在东林党的骄傲,是钱谦益!
“此来拜会虞臣公啊,就为一件事而来。”
见韩爌不言,崔呈秀也不兜圈子了,保持笑意道:“廉政院查到不少新情况,所以要对除京通两仓之外,北直隶下辖诸府州县仓储,进行一次全面的排查,出于道义,本官特来知会虞臣……”
“你们想要干什么!!!”
崔呈秀的话还没讲完,韩爌的质问便在堂内响起,声音之大,让崔呈秀眉头微蹙,伸手揉了揉耳朵。
“你们廉政院是想让北直隶生乱吗?”
韩爌拍案怒道,双眼瞪着崔呈秀,“京通二仓查出那么多问题,到现在有很多事,仓场还没有安抚好,你廉政院想立威,想在朝堂站稳脚跟,被杀的那些贪官污吏,足够你们用的了。”
“虞臣公此言何意?本官为何有些听不懂呢?”
崔呈秀笑笑,撩袍起身道:“我等在朝为官,作为大明的臣子,不就是该为陛下分忧?为社稷虑吗?为何从虞臣公的嘴里,能讲出这样的话呢?”
“你……”
韩爌顿觉气恼,伸手指向崔呈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近朝中局势不定,京城京畿风向多变,作为仓场尚书的韩爌不是不知,但他没有精力去官这些,他先前得天子召见,对于仓场,天子讲明态度,京通二仓存在的问题必须尽快解决,缺的储粮要填满,损毁的仓储要修缮,不过不准向地方摊派,如何解决,跟户部,跟其他有司好好商榷。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朱由校在逼迫韩爌,焦头烂额的仓场诸事,让韩爌已很久没好好睡觉了。
现在崔呈秀来找他,讲明廉政院要彻查北直隶仓储,韩爌不用多想,便知是什么意思,可是这未免太急了吧。
“话,本官带到了。”
看着愣神的韩爌,崔呈秀嘴角微微上翘道:“若没有别的事情,那本官就先行告退了,不耽误虞臣公做事了。”
言罢,也不管韩爌怎样想,崔呈秀抬手一礼,旋即便转身朝堂外走去。
陛下啊,您到底想干什么啊!
看着崔呈秀的背影,坐在主位上的韩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京通二仓的事还焦头烂额,廉政院就跟着重拳出击了,韩爌根本就不敢想下去,如果廉政院真在北直隶各地查到什么,那北直隶将生出什么乱子来。
走水?
民乱?
不知为何,在韩爌的脑海里,浮现起一副副混乱场景,越是这样想,韩爌身上的冷汗越多,韩爌真的怕了,此刻的他才彻底明白,仓场尚书并非什么好差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