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叶冰裳宫里的各种汤汤水水都是叶夕雾送去的。
她为了灭魂钉,这个任务也接的很是欣然,还不忘说上几句叶冰裳的好。
澹台烬全都受了,不管是在处理政事,还是传了老臣大儒前来授课。
只要她去,他便立时停下手上的活,将送去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
澹台烬和黎苏苏之间突然凝滞的关系,好像也逐渐得到了些许缓和……
几日过去,便有一些流言开始传出……
廿白羽欲言又止,他隐约猜到了陛下的用意,只是他非常不理解。
先不说郡主如何,他知道,这几日的陛下,绝对过得很不开心……
乌鸦再次飞来,在澹台烬桌上叫了两声。
廿白羽下意识看向澹台烬,果然,他脸色阴沉极了。
嘭的一声!
茶杯被扔了出去。
“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哪怕可能威胁到她的地位?!”
“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孤的位置?!”
说好的永远相随相伴,萧凛的消息一出,她便全然忘却了吗?!
还将叶夕雾推给他……
澹台烬颓然的坐下,向来张扬邪肆的少年帝王,头一次如此挫败。
廿白羽犹豫了好久,还是开口了。
“陛下,如果您真的很想知道郡主的想法,为什么,不亲自问问她呢?”
“此前郡主的所作所为属下都看在眼里,说句大不敬的,郡主对陛下,已经足够无微不至……”
衣食住行,方方面面。
郡主似乎都能考虑的到。
甚至还给陛下制了独有的熏香,用以缓解陛下这么多年过度敏感的警惕和浅眠。
在他看来,不管郡主心里究竟有谁,她做的,已经无可挑剔了。
或者,郡主,也不是不在意陛下的,只是陛下,当局者迷……
一旦沾染上萧凛这两个字,陛下似乎便失去了那份沉稳的理智……
澹台烬一怔。
问?
可以吗?
廿白羽见陛下真的在思索自己的建议,连忙道:
“这几日是泼寒节,很是热闹,陛下不防邀请郡主一起出去散散心?”
“郡主刚刚痊愈,一直在宫里闷着,想来也有些无聊吧……”
澹台烬逐渐陷入沉思。
廿白羽不由微松口气。
他可太难了!
为了陛下的幸福生活,他一个单身汉,硬生生皱着眉看了六七本话本子!
他倒是什么都没学着,就是觉得里面的人一个个锯嘴葫芦似的,憋得慌!
哎……
今日是景国泼寒节的最后一日,这日与往日不同,有一项特殊的活动——花车游神,被选中成为神明的人,将会受到什么神明的祝福。
时间淡淡的流逝,转瞬便到了午后,到了每日该送汤的时间。
这几日下来,黎苏苏已经习惯了,拿起补汤便要出门,却突然被拽住了手腕。
“二妹妹,等等!”
黎苏苏一懵,疑惑回头:“大姐?”
叶冰裳缓慢却坚定的将食盒拿了过来,浅浅一笑。
“之前几日,有劳二妹妹为我操劳了,如今我身体已经大好,这次便不劳烦二妹妹了。
在宫里也闷了许久,正好出去顺路逛逛透透气。”
“啊?可是……”
黎苏苏有心拒绝,可到底有些突然,她一时没想到好的理由。
叶冰裳却不给她多思的机会,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一笑如春花绽放,转身提着食盒离开,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女。
看上去,好像没有做什么手脚的机会。
可那两人到底只是侍女,若想支开她们,太简单了……
“啧!不行!还是得全程盯着才保险!”
这都过去几日了,萧凛一点消息都没有,让人这心始终提着。
她只盼,这一切都只是她多想!
黎苏苏像个贼似的,全程偷偷摸摸的跟在身后。
叶冰裳似若有无的向后瞥了一眼,唇角微扬。
叶冰裳所住的宫殿距离澹台烬最近,只要转过一条长廊……
只是前行的人在长廊拐角却猛地顿住。
黎苏苏的心瞬间提起,死死的盯着那处。
结果下一秒,就见叶冰裳携两侍女齐齐行礼:
“陛下……”
黎苏苏:??!!
探了探头望去,果然,长廊那边走来的,正是澹台烬!
他此刻正眉眼含笑的伸手将行礼的叶冰裳扶起来。
目光在食盒上掠过,眼里的笑意便更加浓厚了些。
“陛下这是?”
澹台烬自然的牵住她的手往回走。
“这几日忙,没时间去看你,今日得了空,想着正好你身体好转,想带你出宫去转转。
倒是不想这么心有灵犀,在这里碰到了。”
“出宫?”
叶冰裳转头瞧他,眼底有细碎的期待和好奇。
澹台烬有些好笑,看来真是在宫里闷着了,也让她难得有了这小孩子心性。
“今日是泼寒节的最后一日,有烟火和花车游神,万人空巷,很是热闹。”
小主,
“是吗?冰裳从前只在游记中看过几句记载,如今碰到,倒是真的有几分期待了。”
叶冰裳没有扫兴,迎和着他的话。
假山后的黎苏苏彻底露出身形,瞧着有说有笑的一对璧人,沉默了一下,又耸了耸肩笑了起来。
看来,这里大概不需要她这个牵线的红娘了~
黎苏苏转身离开,没有瞧见那边,叶冰裳似是无意间转过来的目光,隐隐透着恨铁不成钢。
夜
澹台烬带着叶冰裳,两人低调出宫,融入热闹的人群。
泼寒节,是景国特有的大型祈福祝贺的节日。
一共七日,参加的人大多戴着面具,载歌载舞,迎接神的赐福。
在一众各种各样的面具下,他们两个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面具摊前,叶冰裳坏心的拿了一个猪头的面具,澹台烬想瞧却被她阻止。
无奈,澹台烬也只能纵容,只是却也挣得了自己为她挑选的权利。
澹台烬选了许久,才勉强选了一个金色的马面具。
他感觉,哪个都有些配不上她……
马面具意外的合适,叶冰裳本就白皙,此时戴着金色的马面具更添一种神秘的色彩,散发着不自知的魅力。
澹台烬眸色一深,不自觉多了抹炽热。
恰在此时,花车游行而来,舞女载歌载舞,听取呼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