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宫远徵准备了不下二十杯毒酒,全都被他噙着笑一杯一杯的给云为衫灌了下去。
云为衫也着实硬气,愣是一声没吭。
宫远徵的笑容落下,逐渐变得阴沉。
宫尚角摆了摆手,宫远徵憋着气,退后了两步抱臂而立,冷冷的看着。
“你,是无锋之人吗?”
云为衫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衣衫沾满了酒渍,可神色却不显狼狈。
“我是。”
出乎意外的,云为衫直接承认了。
兄弟俩不约而同皱了皱眉,不知道她这是卖的什么药。
这个时候了,她哪里来的底气?
“嗤~,你不会以为,这个时候宫子羽还会来救你吧?”
宫远徵没忍住嘲笑出声,仿佛在笑云为衫的天真。
云为衫神色不改,只是强撑着坐起来,冷静的看向宫尚角。
“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要知道吧?”
“我可以告诉你,但我要见执刃大人。”
宫尚角凤眸一眯,气势霎时涌出。
云为衫脸色又白了一分,却咬着牙,坚持道:
“见过,知无不言。”
宫尚角沉沉盯了她良久,未发一言。
宫远徵有些急了,上前两步:
“哥!你别信她!我就不信她骨头那么硬!”
“我那里折磨人的东西多了!我这就去取来!”
云为衫丝毫不怕,仍旧执拗的和宫尚角对视。
宫尚角垂了垂眸,冷声道:“好。”
“哥!!”
宫远徵不理解!
宫尚角却摆了摆手,他也只得不甘闭嘴。
侍卫匆匆赶去长老院禀报,不过片刻,宫子羽姗姗而来。
两方擦肩而过,宫子羽神色迷惘,宫尚角冷若冰霜。
审讯室门开了又关。
宫尚角和宫远徵站在拐角,丝毫没有偷听者的自觉。
宫子羽和云为衫对视。
望着那瞬间泪意盈盈,复杂胆怯的眸子沉默良久。
半晌,终是艰涩的出了声,嘶哑难听。
“上官姑娘的毒,是你下的吗?”
云为衫一怔,外面的两人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毒?什么毒?不是我!”
云为衫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宫子羽不知道自己此时什么心情。
有相信的松了一口气,还有不信,对她撒谎的失望。
喉头滚了滚,宫子羽又问:“姜姑娘和宋姑娘,和你有关吗?”
云为衫眼神闪躲了一瞬,只这一瞬,宫子羽心瞬间凉了。
他突然自嘲一笑。
“这个时候,你还在骗我……”
“毁了姜姑娘容貌,陷害宋姑娘,给上官姑娘下毒……
还有姨娘……”
宫子羽有些脱力,缓缓蹲下,与云为衫视线齐平,一字一句,满是痛心的质问。
“你们无锋之人,都是这般狠毒心肠吗?”
“不!不是的!”
云为衫泪雨连连,强撑着向宫子羽移动,想要拉住他的衣摆。
“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信我,我全都告诉你,好不好?”
宫子羽闭了闭眼,往事一一浮现,终究是没有拂去,云为衫抓住他衣摆的手。
“我是个孤儿,被无锋领回去交给寒鸦教导。
那里血腥、阴暗。
想要活命,只能向上爬。”
“我和妹妹相依为命,通过训练营正式成为无锋一员,在寒鸦手下做事。”
“我和妹妹不想杀人,很少领杀人的任务,所以这么多年,在无锋里只是个魑。”
“这次宫门择选新娘,他们挑中了我。
他们答应我,事成之后便允我自由,从此天高海阔,再不用受人束缚。
而代价,就是以命为注,服下无锋毒药,受无锋控制,潜入宫门,绘制后山云图。”
宫子羽闭了闭眼,长长吐出口浊气。
“所以,这就是你千方百计,帮我闯关的根本缘由……”
“上元灯节,你去万花楼,那名刺客,不是意外……”
“你提示我,蚀心之月的本质,是蛊……”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是无锋。”
“是。”云为衫点头,眉宇间是散不开的愁绪和后悔。
“万花楼,是无锋在宫门联络的据点。可是那夜的刺客我真的不知情!”
宫子羽点了点头。他信她不知情。
她挡在他身前,那模样,做不得假。
云为衫微松口气,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