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姬夫人遇刺了!
一剑穿胸,命悬一线。
宫子羽刚赶回宫门就被这个消息炸的心神剧震,一个趔趄险些软倒在地。
还好云为衫及时伸手扶了他一把。
顾不上还在等他们的众长老,宫子羽踉跄着就往羽宫狂奔,待看到床榻上脸色煞白、昏迷不醒的姨娘,一行泪珠就那么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姨娘……,姨娘~”
喉咙干涩,宫子羽紧紧的握着雾姬夫人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感受着脉搏那微薄的跳动和失衡的体温。
“姨娘,我就只有你了……”
细细碎碎的呜咽在屋中回荡,云为衫站在身后,满是心疼的看着他。
好像一个害怕随时要被抛下的孩子……
这边宫子羽赤红着眼盘问下人,那边除了早就溜走的金繁和宫紫商还没和黄玉侍卫汇合,宫尚角几人也已经赶回了宫门。
一回宫门,上官浅就被引回了角宫。
今夜宫尚角拿到宫远徵让金木送来的书信,当即就明白了这两人潜藏的小心思。
他没有戳破,只是想到了更多。
云为衫九成就是无锋潜进来的那名刺客。
这次宫子羽带着他们集体触犯家规外出,他不信里面没有云为衫的手笔。
毕竟自从云为衫帮着宫子羽过试炼后,宫子羽对云为衫几乎达到了盲目听从、顺从的地步。
这次云为衫出去,多半就是为了接头。
为了引蛇出洞,瓮中捉鳖,角宫和徵宫几乎出动了九成守卫,此刻金复和金木还带着人在外面出任务,这角宫一时间倒是空旷的很。
除了廊下多出的几盏灯笼,一点上元节的气氛都没有。
上官浅倒是无所谓,谢过送她回来的黄玉侍卫,闲适的整理着这一夜采买的各种东西。
长老院。
宫尚角已经向三位长老汇报了今晚宫子羽触犯家规,私带新娘出宫门,并遇刺险些受伤的消息。
雪长老和花长老震怒,但主要还是后怕和担心。
万一子羽要是受了伤,甚至……
花长老性子最急,听到花魁紫衣嫌疑不小,并已捉拿入狱的消息,当即重重一拍扶手,沉声喝道:
“放肆!
无锋真是越发猖獗!一而再再而三,当真欺我宫门无人不成?!
查!必须严查!”
雪长老捋了捋胡须,眉头紧皱,却没有劝阻。
宫远徵和宫子羽能想到的,他们这些老家伙当然也能想到。
怎么偏偏就那么巧,子羽一到万花楼就有刺客埋伏?
即便不是早有计划,万花楼本身和刺客也脱不开嫌疑!
连带的,联想到引着子羽去万花楼的云为衫,心下都不免嘀咕。
可云为衫在后山为子羽通关尽心尽力也不是假的,再看子羽对云姑娘的态度……
雪长老叹了口气。
但愿只是真的巧合吧……
这边怒火高涨,气氛火热,新上任长老职位的月公子却眼神淡漠,只是下意识摸了摸袖里的手镯,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两位长老避重就轻的直接略过宫子羽触犯家规,只揪着刺杀和宫子羽安危的事,兄弟俩就清楚。
这一次,宫子羽触犯家规的事,最后结果又只会是轻拿轻放。
宫远徵气的鼓起了脸,抱胸侧身,不想向上面多看一眼。
正在这时,门口宫子羽大步迈了进来,身上的大敞飞扬半空,飒飒作响。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宫子羽已经冲到了宫尚角身前,一把揪住衣领,赤红着眸子咆哮质问:
“宫尚角!十日之期即到!刺客呢?!你捉拿的刺客呢?!”
宫子羽声嘶力竭,脖颈处都是用力后爆出的青筋,一双眼睛通红,恨不得要吃人。
雪长老和花长老一惊,齐齐起身唤他。
“子羽!”
“宫子羽!你给我放开!”
那边宫远徵看宫子羽这番作态,本就憋着一肚子气,这下直接炸了。
蹦过去就想给他一脚。
宫尚角皱了皱眉,低眸看着欺近的宫子羽像是在看垃圾,鄙夷、不屑、嫌弃。
只是淡淡一挥手,磅礴的内力直接将宫子羽震了出去,后退三步,正正好撞上宫远徵踹过来的脚。
宫子羽踉跄了下摔坐在地,眼尾泛红,好不狼狈。
“宫远徵!你放肆!”
花长老怒喝出声,雪长老已经走下来去搀扶宫子羽了。
宫远徵不屑的撇撇嘴,站在宫尚角身边梗着脖子冷哼了一声。
“谁让他先对尚角哥哥出手的?!”
“怎么,挨打了连反击自保都允许吗?长老还真是好偏的心!”
“你!”
花长老被怼了一通,气的脸红脖子粗。
“那是执刃!你怎可对执刃不敬?!”
“嗤~”
宫远徵一声冷笑,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花长老气的吹胡子瞪眼,那边宫子羽已经站起了身,虽然仍旧暴怒,可多少已经有了理智。
顾不得整理自己的披风,只死死的盯着宫尚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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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约定,我已经通过了试炼,你的刺客呢?”
“难道堂堂的宫二先生,也是那等不遵约定的小人吗?”
宫远徵一听又要炸:“你说谁是小人?!十日之期这不是还没到,不是还有两日吗?!”
宫远徵阴恻恻的盯着宫子羽,好似下一秒就能拿出毒针把宫子羽扎成个刺猬。
宫尚角慢悠悠的身手,将宫远徵拦了回来。
这番被质问,连脸色都未曾变动一分,只是迎着宫子羽的目光,意味深长的道:
“你怎知我没有找到?”
霎时,周围一静。
就连已经有些走神的月公子都看了过来,目光如炬。
宫子羽愣了一秒,不知为什么,看着宫尚角现在的神情,他总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喉结滚动,下意识的吞咽,宫子羽愣愣的问道:“什么意思?”
宫尚角突兀笑了下,那笑意让宫子羽背后瞬间出了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