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异一想到这里,脸色就逐渐阴沉了下来。
这个点,天色已经不早了,要是在绿林带里迷路……就算牧大贤是战神恐怕也凶多吉少啊!
毛飞扬也是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就在他打算小声的提醒牧大贤有问题时,却见牧大贤猛地将身后的画板抽出来插在地上,而后只听他喉咙间微微滚动,那冷笑声便犹如涟漪一般,缓缓传播了开来:
“好了,跟了这么久,可以出来了。”
毛飞扬的眼皮子猛地一跳。
而林异的脑袋里也是轰得一下炸开了——想多了!完全想多了!
「我还是太低估这个牧大贤了!」
林异不禁自惭形秽,他要是绿帽子的话,高低得自罚一颗番茄。
然而,从牧大贤说完话开始,一直到他的话音落地后被土壤彻底掩埋,四周的绿林带里也依旧是一片死寂的样子,只有逐渐转凉的风撩动着山间稀薄的雾气,在黄昏的光辉下浮动出半寸凄凉。
“出来吧,从昨天一直跟到今天,你们都没搞清楚猎人和猎物的定位啊!”
牧大贤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慢条斯理地用画笔蘸着颜料,平静地像个正在林间写生的画师。
然而四周围依旧死气沉沉,似乎这周围除了那些林立的人形雕塑之外,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牧大贤口中的跟踪者一样。
“唉……”牧大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话不讲三遍……如果你们非要试试的话,我可以让你们逝世。”
他动手了,没有太多花里胡哨地操作,只是平静地在画板上作画,将他眼前所见到的景象,一笔一划添入了画板之中。
但在这整个过程当中,他巧妙地利用光线、影子以及雾气的流动关系,在画板上多画了一些若有似无的路灯杆。
这些路灯杆出现在他的笔下的时候,看着像有又像没有,似乎到底有没有,就只由他这个作画的人来裁定了。
“机会给伱们了……「点灯」。”
牧大贤将画笔蘸上了灿金色的颜料,然后改轻笔为重笔,将画板上所有的路灯,全部点亮!
在这个瞬间,林异忽然感觉原本阴冷的绿林带也随之而明亮了起来,一种温暖的光辉瞬间点燃了周围的环境。
毛飞扬的惊呼声响了起来:“亮了?!路灯……全亮了?!”
林异猛地从画板里抽出目光,一环顾四周,便赫然发现,周围的环境似乎还是曾经的「周围的环境」,但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些路灯杆,并且这些路灯杆在此刻全部被点亮,直接将周围百米的领域照得一片黄橙橙的……
【啊——啊——】
附近的人形雕塑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原本就在躲避日光、静候着太阳落山就从绿林带中钻出来的它们,就像是个缩在阴湿地库里等待着发霉的朽木,可现在,牧大贤为了对付跟踪者直接使出了一手“太阳拳”,在这种无差别的AOE之下,跟踪者还没露脸,附近的雕塑方阵就先倒了血霉……
很快,两人从逼仄的角落里滚落了出来……
毛飞扬实时望去,接着心头一颤——那两个人,穿着与牧大贤一模一样的墨绿色艺术生制服,很显然也是艺术生!
但随着它们的出现,毛飞扬马上察觉到了从它们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明显的「恶意」!
“伪人艺术生?!”毛飞扬失声惊呼,他瞬间反应了过来,这两个家伙,似乎应该就是凌晨的时候被牧大贤装逼吓得没敢动手的伪人艺术生。
那个时候,牧大贤其实没有战力,只能虚张声势,等到请老默帮他治疗好了手臂之后才有底气。
而他以为那个伪人艺术生已经被牧大贤喝退了,没想到还贼心不死,一直在后面跟踪他们。
让他没想到的是,跟踪他们的竟然是两个伪人艺术生——他一直以为只有一个。
这两个伪人艺术生显然比人形雕塑拥有更强的光抗,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牧大贤的手绘作品比起正儿八经的太阳光差点东西……
但就算这样,这两个伪人艺术生在暴露之后依旧面露难色,似乎极其难受。
“等、等一下……这、现在这才是第三遍!”其中一个伪人艺术生匍匐在地上,高举着手艰难地说道。
牧大贤冷眼观之,嘴角冷笑森森:“所以我才没有赶尽杀绝。“
他来到那伪人艺术生面前,拍了拍他的脸,鄙夷道:“真当我虚张声势呢?”
那艺术生低下头,沉着脸不说话。
另一个则是咬着牙道:“素闻牧大贤有「超凡艺术生」之名,曾把老师都摁在了地上摩擦,今天落到你的手上,我认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哈呦,这么有骨气,反倒显得我像个反派了?”牧大贤冷笑一声,过去摁着踩着那伪人艺术生的后背,一下子把他的一条胳膊给卸了下来。
不是卸脱臼的那种卸,而是像拆玩具一样的,直接给卸掉了。
诡异的是,被卸掉了胳膊之后的伪人艺术生,那肩部的截面上竟肉眼可见地出现骨骼、血肉的纹路,并很快渗透出了血珠,但这种血珠一接触到空气之中那弥漫着的雾气,就迅速石化了起来,变成了一层纯白色的结晶状物质,像是一层甲壳一样。
“牧大贤,你到底干什么?”那伪人艺术生屈辱地叫喊道,它挣扎了一下身子,但根本挣脱不了。
“找你们商量点事情。”牧大贤笑吟吟道,“别急,等我先把手头的工作干了,再和你们慢慢说。”
牧大贤说着,又将它的一条腿给卸下来。
做完了这一步,他又将另一个伪人艺术生的胳膊和腿也各卸掉了一条。
两手两脚,被牧大贤随手丢到了一边,两个伪人艺术生在牧大贤布置的领域里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完全印证了什么叫做“板上鱼肉”几个字。
“你要杀就杀,不要在这里折磨我们!”那伪人艺术生不堪受辱,挣扎着从地上冲起来,单脚跳跃飞起来去扑咬牧大贤。
牧大贤抄起它的脚当棍子,直接把它撂倒在地。
“喂喂喂,那是我的脚,你小心点呀!”另一个有点怂的伪人艺术生连忙叫了起来,看着脚上蹦飞出去的一块碎片,满脸都是心痛之色。
“呦,看来我们有的聊。”牧大贤笑嘻嘻地看向了这个认怂的伪人艺术生,“我找你们呢,其实是想请你们帮我个忙。”
“帮忙?这可不是你该有的态度!”旁边的伪人艺术生骂道。
牧大贤眉头一皱,过去把它的另外一只手和一条腿给卸掉了,然后把它的脸摁在了枯叶堆里。
“聒噪。”
他又觉得不满意,便又踩了两脚,这才心满意足地来到了那个认怂的伪人艺术生面前。
人的名树的影,牧大贤在艺术楼里凶名远播,那伪人艺术生原本就不是很敢对付牧大贤,如今又被牧大贤的气势给唬住,一下子就瑟瑟发抖了起来:“那个……你、你想让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