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小之物,就连自己的生死都抓不住了。
呵。
「哎……」林异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牧大贤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搞定了,开润开润!”
只见牧大贤将第四个石化的灯泡收到了布袋里,然后带着毛飞扬开始离开深林。
这时的天色已经不早了,黄昏分界的光芒使得密林深处的荫蔽向外延伸,随之而来的,则是一些若有似无的山间薄雾。
牧大贤艺高人胆大,尽管雾气已经没过了他的小腿,但依旧泰然自若,像个行走在热带雨林之中的探险家。
倒是毛飞扬,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开始靠近牧大贤,生怕一不小心出什么意外。
而距离荫蔽处有些近的人形雕塑,则是已经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动作,仿佛是感应到了牧大贤和毛飞扬的存在一样,总有些忍不住想要朝他们看过去的动作趋势,所以脖子处就开始发出细微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不用管它们。”牧大贤提醒道,“时刻提醒自己,它们是看不见我们的。”
“雕塑级别的伪人,「感应」能力的波动区间很大,但不会高于最低级的艺术生……你的信息深度比它高,它就算感应到了你,通常情况下也不敢对你动手。”
牧大贤耐心地讲解着。
“一来,大家同为超凡力量的污染者,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就像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们的本质差不多,只不过我们是「活」着的污染者,而它们在自己的定义里是「活」着的,但是在我们的定义里则已经「死」了。”
“二来,就像动物世界的法则一样,它们的污染层次不如我们,因此像猪狗畏惧虎豹那样,除非我们露出极大的破绽,不然它们都不能向我们发难。”
毛飞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如果我们不小心和它们产生什么交集的话呢?”
牧大贤扬了扬手里的雕塑胳膊,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就干掉它们咯,群体的不灭,不代表个体的永恒,明白吧?”
“好像……有点懂了。”毛飞扬应道。
“哎,这些东西慢慢都会懂的,多遇到一些‘事件’,你也会变成老司机的。”牧大贤笑道。
毛飞扬这会儿下意识地嘴嫖道:“是不是……那些没变成老司机的都挂了?”
牧大贤嘴角微微一抽:“你小子的悟性真是很容易在这种刁钻的角度上发扬光大啊……咳咳,没错,能够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只有老司机。”
“艺术楼里就那么点艺术生,对吧?”
“因为一共就那么点……艺术生的‘新陈代谢’很快的,不少都是新生,所以我们都会尽量减少新生战力的损耗、呃不,伤亡,并且会尽量护航你们成长起来。”
“可我还是想离开,我的舍友们在等我……”毛飞扬小声嘟囔道。
“能离开啊。”牧大贤看了毛飞扬一眼,“像我这样的艺术生,其实就是有权利离开的,但……到了我这样,基本上是不会因为私人原因离开艺术楼的。”
“啊?为什么?”
“说起来或许有点可笑,但大抵是因为……”牧大贤忽然站定了脚步,从山坡上眺望了一眼校区。
校区建立在山区里,一眼其实根本看不到整个校区,甚至看不到几栋教学楼,牧大贤的眼中仿佛闪烁着金光。
此刻西边的天空里落下了灿金色的光辉,在天上挂了一天都没有能垂下几道光的太阳也有些疲惫地来到了西边的绵绵群山之上,涨红了个脸在最后的时光里发光发热。
很难分清,牧大贤眼中是倒映的落日余晖,还是属于艺术生的那一抹金辉。
“因为……”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无奈也没有不甘,只有长长的平静,“……某种‘责任’吧。”
“责……任?”透过毛飞扬的眼睛,林异看着牧大贤那辉映着晚霞的面庞,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从中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真诚感。
“在将来某一天的傍晚,如果你也会产生了像我此刻一样的感想,那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了。”牧大贤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看这校区,现在是不是很平静。”
“是的。”
“这种平静是假象,但是……就算是假象,我们也需要尽力将它守护住,这就是艺术楼存在的意义。”
“走吧,跟我去刚才那个人猿泰山挖坑的地方看一看,然后就直接该准备去教学楼报道了。”牧大贤拍了拍毛飞扬的肩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现在去?”毛飞扬瞪大了眼睛,“现在是不是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不差这一顿了。”牧大贤摇头道,“近几天里,反正也吃不上饭了,多一顿少一顿没区别。”
“呃……好吧。”毛飞扬道。
一段时间之后,两人来到了山男挖坑的那个路灯杆旁。
这里的挖掘痕迹很重,山男甚至没有重新把挖出来的土填回去的打算,想来是完全没想过会有人来这里。
或者,他根本不在意被人发现这里有这么一个坑。
林异离得远的时候看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来到了这里后,才发现这个坑竟然一点也不小,比那个埋下去的包像是还要大出来一圈的样子。
牧大贤在意的点反而不是这个坑,他发现堆积在路灯杆边上的枯叶都被拨开了,在基座上也还有着某个奇异的符号,像是特地做的标记一样。
那标记看上去就像是顺着路灯杆的杆子用白色的粉笔画了几个圈,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在意什么。
牧大贤轻触着那白色的圈圈,眯着眼睛嘀咕道:“早有预谋啊……”
毛飞扬琢磨道:“贤哥,你是说,有人把东西埋在了这里,然后做好了标记,让这个人猿泰山来这里取?”
“唔……‘人猿泰山’这个代号太怪了,既然他是男的,那不如我们取人猿泰山中的山字,给他换成一个‘山男’的代号怎么样?”
毛飞扬一番琢磨,竟然也出奇巧合地给到了山男这个称呼。
“你不觉得‘山男’这个称呼更奇怪吗?”牧大贤无语道,“算了算了,两个字的称呼比四个字好记,山男就山男吧。”
“我知道了,这个山男应该正在进行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他的那一副外骨骼,不是一次性带进来的,而是分批。”
“这也就说的通他的外骨骼为什么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了,那应该是一种改造过的零件,单独拆分出来也就是一些特殊的登山露营装备、护具等等,但用另一种方式拆解重构,再加上另一个包里的东西,就可以组装成那个外骨骼……”
“妙哇,有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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