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零已经打开法眼,并没有看到赵婶儿身上有邪气,贾洳也说周围没有看到鬼祟的影子。
她的阴阳眼没有关闭,这也是贾洳自己的意思。
没有邪气,房间内也没邪祟,这可就有点儿古怪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幅模样的。
陈零拧着眉头,将手贴在赵婶儿头顶,将一丝罡炁注入她的体内,半响后惊讶的发现,赵婶儿的魂魄已经陷入到魂魇状态了,难怪她醒不来!
陈零赶紧双手结印,而后念起醒魂咒:“开通天庭,使人长生,三魂七魄,回神反婴,灭鬼却魔,来至千灵,上升太上,与日合并,三魂居左,七魄守右,静听神命,亦察不祥,邪魔速去,身命安康,急急如律令!”
“赵婶儿,三魂七魄,速速醒来!”
掐诀在赵婶儿眉心一点,赵婶儿‘嗯’了一声,陈零以为她会马上苏醒,然而等了一会儿,她却还是没有苏醒的征兆。
“赵婶儿变成这样,几天了?”陈零问赵长平道。
“三天,就三天。”赵长平忙道。
“才三天,魂魄怎么会沉睡的这么深?!”陈零直接咬破中指,又念了一遍醒魂咒,然后各自在她眉心,双肩点了一下。
以指尖血施展醒魂咒,威力更强,赵婶儿这一次反应更大,身体直接剧烈抽搐起来,好在过了一会儿,赵婶儿终于悠悠睁开眼睛,不过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茫然地看着陈零,问他是谁。
赵长平马上冲到床头道:“是零娃儿啊!我昨天晚上连夜去镇子里请回来的,他现在出息了,能治病,你就是他治好的。”
赵婶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干净了,衣服也很整洁漂亮,不过眉眼的确还认得出来,挣扎着就要起来,陈零连忙道:“婶儿你别起来,先躺着吧,你现在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赵虎子,家里有鸡吗?有的话炖一只,给你娘每天喝一碗鸡汤,肉别吃太多,缓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
说完又从怀里摸出一道血精符折好让赵婶儿带着。
说来也怪,血精符被赵婶儿带到身上后,约摸一盏茶功夫,她的脸上黑气缓缓散去,虽然还有些病态的惨白,但毕竟已经有活人的样子了,这让赵长平一家子又惊又喜,不听对着陈零道谢。
赵家兄弟俩也为了以前欺负陈零的往事,支支吾吾地跟他道歉,陈零大度地说已经忘了。
这时候,凌霄问道:“陈大哥,这位婶子到底是怎么了?是中邪吗?”
赵长平一家子也望了过来,他们也想知道,到底是咋了。
陈零脸色变了变道:“是,不过这邪祟不是鬼,也非妖,而是人!”
“人?”赵长平惊呼道:“这不可能啊,她虽然平日里爱跟街坊邻居拌嘴,但也不至于有人这样害她吧,而且村子里好些人都成这样了,你从小也在村子里生活着,应该知道的,咱们村子里头谁有这种害人的本事呢?”
陈零沉声道:“肯定不是村子里的人,应该是外人,长平叔,婶子,最近村子里有没有来过陌生人?尤其是那种看上去有点儿古怪的陌生人。”
夫妻俩对视一眼,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也没有什么生人或者怪人啊...”
不过一旁的赵虎子却道:“爹娘,你们忘了三天前,咱们村子里来了两个花子吗?他们不就是陈零说的怪人嘛!”
赵虎子这么一说,夫妻俩也马上回想起来,就在大雪前一天,村里来了两个要饭的,挨家挨户讨饭吃,当时赵婶儿担心他晚上偷东西,还给了他们点儿东西。
陈零目光一凌,赶忙让赵婶儿回忆当天的事儿,每一个细节都要说出来。
时间相距不远,赵婶儿能清楚的想起那天的事儿。
那一天天色跟今天一样阴沉沉的,放眼望去仿佛天地间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大概是刚刚吃过早饭的时辰,村子里来了两个衣着褴褛的人,一老一少,小的大概就十来岁的样子,很瘦,面色枯黄,脸颊凹陷,好像饿了很久,老的步履蹒跚,头上顶着几缕稀疏的头发,枯草一样随意劈散着,眼神浑浊,目光呆滞,手里捧着一个碗,挨家挨户敲门要饭。
说来也奇怪,那两人要饭并不多要,要是有人愿意施舍,并不全部拿走,而是只取一小部分,完了放在碗里,那小的就笑着与对方道谢,吃的时候还会撒一些粉末,对着食物念念有词,完了才会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就连碗都会舔一遍。
有些人家自己都吃不饱,所以什么都没给,那两人也不勉强,行礼道谢后就去下一家。
像这种灾荒之年,讨饭的很多,因此村子里见怪不怪,能给点儿就不会吝啬。
谁知第二天,村子里许多人就莫名其妙的生了大病,有的一病不起,有的倒没什么大碍,年轻的一夜之间仿佛大了许多,不是大了,而是...老了许多,赵婶儿就是其中之一。
听赵婶儿说完,陈零沉着脸问道:“赵婶儿,你有没有脱头发?”
赵婶儿连忙道:“有的有的,不知道为啥,脱了一大把头发。”
“那你可记得,那人捧的碗,是什么样子的,跟我们平日里吃饭的碗一样吗?”
赵婶儿想了想道:“不一样,那碗很粗糙,颜色也是棕黄棕黄的,看上去很脏...”
“还记不记得他们穿的衣服?”陈零又追问道。
赵婶儿闭着眼睛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透着一丝恐惧道:“好像...好像是寿衣!”
陈零已经完全肯定了心里的猜测,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骂道:“胆大包天的东西!居然敢偷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