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永康一行催马起程。
这次返回没有绕道,而是按来时的路线原路返回。
走之前,永康吩咐曹豹,等那一千只羊到了隐龙湾,直接宰杀,羊肉、羊皮和那些狼皮,一起走直线近道运往落雁镇。
此时的雁门关,军中高层齐聚一堂。
雁门镇上定国军统帅郑继业行辕,议事厅里纷嚷连天。
石河军资署监察使夏墨池被斩,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离临关镇最近的雁门关。
但凡军中之人,对克扣军饷、倒卖粮草军资的行为,那可是一致的深恶痛绝。
尤其是中低层官兵,对永康怒斩夏墨池一事,无不拍手称快!
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北防线。
郑继业如坐针毡,紧锁眉头扫视着厅里众将领。
说白了,能发生这样的事,有些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这里面不排除,有人由此也曾经分得过一杯羹!
数量惊人的长期贪墨,肯定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些隐形的黑手,往往在里面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打个比方!
如果有人从军资署倒卖出一百石粮食,准备运边城往某州县准备出售盈利,那么这一路的兵站,绝对找个任何由头进行收缴或者是罚没。
搞不好,倒卖者还会被按上一个罪名入大狱。
只要想治你!
不下一百种办法在某个地方等着你的。
购买者能够畅通无阻地把军资运输到地方,说明在一路上还是被疏通过关系的。
夏墨池被砍头,那也是杀鸡骇猴,以儆效尤而已。
九皇子不滥杀,把其余人,他是交给朝廷处理。
议事厅里有人义愤填膺,大骂倒卖军资的贪墨者是如何无耻!
也有人三缄其口,只是观察着同僚们的反应而已。
郑继业就属于静观其变的一种。
虽然他置身事外,但不排除他对石河军资署的那些勾当一无所知。
当然,也有部分将领持相反的意见!
其中反应最激烈的,当属郑继业的参将李栋。
“大将军!”
满脸黑气的李栋,狠瞪了在那里幸灾乐祸的将领们一眼,向郑继业说道:“不能由着九殿下肆意行动,起码在北防线的军事防御区,各将领首先要坚守岗位,再是皇子,也不能例外,落雁滩防区,就是他该活动的地方!”
“这样不妥!”
郑继业摆摆手,缓缓说道:“九殿下离开落雁滩防区,从雁门关出关,那是经过本帅允许了的,这非我管辖区发生的事件,与我防区无直接责任。”
是啊!
石河军资署发生的事,和雁门关前线有什么关系?
就是九皇子在非管辖区杀个血流成河,那也怪罪不到郑继业的头上。
何况!
九皇子去雁门关以外的地方,再是石河军资署也属于军事行动区域,但那也不是郑继业所管的范围。
石河军资署,所属辖区通古驿县,自有通古驿县协管,对它的管理权,在朝廷的兵部军需司。
“李将军你此意何为?”
一些之前瞧不起永康的将领们,这次纷纷力挺永康,道:“杀个克扣军资的贪官,这难道不好吗?”
“是啊!”
又有人站出来接着道:“兵士们有些季节都吃不饱,尤其是寒冬腊月的,这北防线上有几处兵营能吃饱?”
“没错!以往供应不足,总说路途遥远加上冰雪阻道,反正借口不少,这下看来,压根就不存在这等困难,部分粮草军资都被他们倒卖给商人谋利了!”
“说起这,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记得去年冬天,我防区的兵士们连着吃了二十多天的冻萝卜,就快得浮肿病了,站立都困难,谈何巡防出兵?”
“杀得好,只可惜只砍了夏墨池的脑袋,应该把那边的军需官都给砍了,也没有一个人是被冤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