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辈子粮草充足,他又早早的防着周衡,马惊春也不会再战死,但没想到,这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一切是不是也证明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他努力改变就会成功的?
那明年沈晏,还有几年后的他,是不是也都没办法逃过这个命运?
御恒帝这明显走神的模样可没人敢打扰,因着这几年他的动作不少,大部分朝臣们也怕自己的行事令御恒帝不满,而后再被他记恨在心里。
一时之间,乾宁宫也安静的有些可怕。
似乎并没有过去太久,就在桑芷小憩起来的时候,御恒帝也回了神,看向下首同样填饱肚子的朝臣们道:“众卿既然都已经吃饱了,那便来谈谈这事到底该怎么补救吧。”
御恒帝不是个会逃避的性格,或者说他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了他没办法去逃避。
而他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身为帝王,他不会那么早的就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他得先听别人说。
别人说的如果是他已经考虑到的,那肯定是好事,这说明他想的不错;别人说的如果是他之前没考虑到,如今思索过后觉得可行的,那自然就更是好事了。
所以,他得先听别人说。
就在御恒帝和朝臣们为西北一事开始讨论之时,西北的一处山坳里,追杀异族大将至此的季芸刚想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可又紧跟着想起她的水囊里已经没有干净的水源了。
异族大将的头颅现在就挂在她的马鞍旁,看着那死不瞑目的异族大将,季芸又不由想起了曾经和夫君打猎追着猎物到这个山里的事情。
当时夫君就说她执拗,为了一块皮子追到这里。
可他虽然嘴上嫌弃,但却还是陪着她来了。
因为他也清楚,她想要那块皮子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献给京城里的少家主。
想到京城里的少家主,季芸又自然想到了那个笑起来格外可爱的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是个很好的母亲,她好,她的孩子也好,只是如今丈夫战死,她又陷入绝境,怕是再也没办法立下战功为长子博一个更好的身份了。
而就在季芸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说话声。
那是丈夫仅剩了几个亲卫在说话,其余人不是病死就是已经战死了。
干燥的风不仅吹的她眼睛不由眯起,也隐约将他们几人的对话带到了她的耳蜗里。
“确定是鞑靼的那个什么狗屁王?就是他下令把病死的牛羊扔进水里的?”
“二狗子,老子亲眼听见他们几个小兵议论的,绝对不会错!”
“嘿,驴蛋,你小子毛刚长齐,就敢和哥哥这么没大没小?还老子?”
“二狗子你……”
“行了,别吵了!”年纪最年长的人出了声,就在他想着问问兄弟几个要不要给老大报仇的时候,他们的身后侧也传来一道沙哑的说话声。
“你们,是准备去给惊春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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