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直无法战胜的是自己,被打败的是自己。
原来,虐待威胁花儿的也是自己。
冥漫天毁了自己,还差点毁了挚爱。
不,他现在是驼背人,或者叫鬼影……
迷蒙的天堂花园秘宅里,驼背人落尽眼泪,收起哭声,离开玄关,按部就班进了厨房。
和面,切菜,淘米,炖肉,烧饭,煮咖啡,洗衣服,清扫房间……
心灰意冷的驼背人开启了他身为魔女佣仆的日常生活。
心惠回到客厅沙发,坐进了凤怀里,把凤的双手从耳旁取下捂在心口——
“怎么样,我把他调教好了,不会再有噪音了,我们可以继续享受二人世界。”
心惠笑容清甜,她还紧跟着送了凤一个温柔的吻。
凤勾起心惠的小指,微叹:“这样无论如何也不算二人世界,你干嘛不把他撵走?还有,我已经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想吃他做的东西,那会让我很不舒服。”
“我想留谁,要赶走谁,我自有主张,别忘了你也是我的俘虏,你可不要挑挑拣拣呀。”
心惠伸指戳了戳凤的鼻尖,凤冷笑:“我差点忘了,你是在惩罚我。”
“试想一下,如果是你深爱的人,就算她变丑了,你也不会介意,哪怕她做了一顿垃圾,你也会吃下去,对吧?”
鼻尖碰鼻尖,心惠凝视凤的双眼,凤沉默并且走神了,心惠枕着他的肩,娇声问:
“在想谁?梅丽莎?允亲?还是那个死掉的越惜若?”
“我在想你……”
凤的回答令心惠略惊,她抬起头,吻了他一下:“你骗人。”
“我很思念那个纯洁无瑕的心惠,那个举手投足间满满都是矜持的女人。”
凤目光呆滞,喃喃自语,心惠连忙坐正,腼腆一笑:“没问题啊,你想见这样的我,我就可以为你做这样的女人。”
凤恢复神智,微微摇首:“不,冷酷如你,已经做不到了,你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活生生的玛丽。”
心惠的笑貌渐变僵冷:“可惜由不得你,观众想看的就是我这样的玛丽,而你永远都是被禁锢的马甲,不同的是,我在电影之外已经得到了你。”
心惠重新卧在了凤怀里,得意忘形撒起了娇。
凤轻拥心惠的柔暖身子,他自己却浑身硬凉,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历经这几万年的纠葛沉浮,他最终究竟得到了什么呢,他只是在不断地失去,直至一无所有。
凤恍惚侧首,不经意间,看到了默站在客厅墙角的驼背人,四目相对,那一双摄魂血眼令凤不寒而栗。
凤不禁抱紧了心惠,在这间地牢里,至少心惠是他唯一的护身符。
比起阴霾笼罩的下层世界天堂花园,鬼屋下的山洞阴气更甚。
溪边捧一把山泉水浇在脸上,上官花嫁长舒一口气:“他竟敢调戏我……”
“也许你的美貌打动了他,他看上你了,不打算再吓唬你了。”梅丽莎故意调侃。
“不行!我可不能再让他纠缠下去!”
“瞧你,大宝贝,我都还没表态呢,哪个妖孽敢骚扰你,我把它打回原形!”
“哼,你只会耍贫嘴。”
上官花嫁起身,长裙飘飘跨过小溪,梅丽莎跟上,二人顺着溪流来到一条大河边。
河两岸都是游泳沐浴的游客,一个比一个放荡不羁,上官花嫁不好意思直视,牵起梅丽莎匆匆上了桥头。
“诶,诶,大宝贝,别急呀,我还想多看看呢。”
“看什么看,非礼勿视,跟我走。”
她们过了桥,沿坡而上,通过一条走廊,里面全是小吃摊,烧烤浓香扑鼻,上官花嫁无心进食,牵着梅丽莎迅速冲了出去。
她们正站在一条繁华大街边,高楼林立,车流不息,脚下是隐蔽的洞与河,头顶悬着真正的大太阳,这是真实的外界场景,她们总算走出山洞了。
热风吹起长发,上官花嫁闭眼深呼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看他还怎么作妖!”
“好好,不过你能不能别再把他挂在嘴边,我都快要吃醋啦。”梅丽莎捏捏上官花嫁被晒得白里透红的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