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另一名护卫寻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寻到了一堆布条。
然后,阿朝就见他捧着一堆布条,在为首的护卫耳边道:“上船时没注意,也没人收,以为是不要的,全都撕了捆药材封麻袋了。”
阿朝:“......。”
为首的侍卫眉头一皱,骂道:“混账,你们就不会另外找绳子?”
“着急忙慌的,问了老板娘,给的那一截也不够啊......。”
这边两人耳语,苏世通这会儿心底已经升起了点怒气了。
“你们没有绳子就撕我们的衣裳?”
这句话一吼出口就连苏世通自己都愣了。
苏家二公子怎么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站在庶民的角度,去求一个公平。
为首的侍卫知道理亏,但气势并未弱多少。
“已经撕了也没法子给你们缝起来,说个价钱吧,咱们赔......再说,我们上船的时候,就将船上除了你们住的地方,全都包了下来,现下你们脚下站的,后面要吃饭的地方,按道理都是我们的地盘。”
意思很简单,就是别给脸不要脸,赔钱就不错了。
那护卫随意扫了眼布条,发现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衣料,心里更有底了。
眼看自家二哥还要理论,阿朝伸出小手赶紧拉了他一把。
没有别的原因,苏家三姑娘是个小怂包。
这些人一看就是练家子,后头还要继续同乘一船,认个小怂保平安。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既如此,给我们五十两......就算了......。”阿朝鼓起勇气道。
钱还是要的。
谁料话音刚落,为首的护卫明显一愣,随后,他身后的那些人突然一阵大笑。
阿朝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就被十五给拉到了身后。
为首的青年护卫也笑了,看着从十五身后露出脑袋的小姑娘,调侃道:“我说这位姑娘,你也太黑了,就这几件衣裳,你要五十两......宰大户也不是像你这样宰的。”
面对个小女娃,青年护卫倒也没有生气。
阿朝:“......。”
她这几件衣裳看着质朴,但可都是最保暖的料子,买的时候就是这个价格。
才穿了几天呀......
不等阿朝再说什么,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男音。
“孟十,拿五十两给这位姑娘,然后回屋,找两件我的衣裳给这位公子......至于这位姑娘,就从我给阿姐买的衣裳中拿两件。”
阿朝转身,就看到另一侧走出一人。
男子约莫二十来岁,鼻梁挺直,生就一副好模样,穿着海蓝色的锦缎大氅,大氅上用金丝线绣着各式图案,便是腰带上都镶嵌着翡翠与明珠,在天色昏暗的时候,格外耀眼。
不用猜,这人便是他们的东家,这些药材的主人。
诚然,别说五十两,就是五百两他们也赔得起。
那叫孟十的说阿朝黑,是真觉得对方是在刻意宰他们。
听自家主子这般说,孟十立马应到:“是,少主。”
赔了衣裳,又赔了银子,没什么好说的了。
而这位孟家少主又朝着阿朝几人拱了拱手,笑道:“在下孟青,手下冒犯了几位,我替他们致歉。”
只是抬眸间,看到阿朝的样貌时,稍稍怔愣了一瞬,继而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小姑娘五官精致,眉目如画,下巴微尖,透着一丝俏皮的韵味,又添几分娇憨。
尤其是那一双杏眸,里头仿佛盛了万千星辰,璀璨夺目。
苏世通原本已经消气了,可是看着对面这叫孟青的男子瞧着他家小妹愣了一瞬,继而一双桃花眼笑意更深,毕竟是陌生人,心里也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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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赔偿,就说不上什么冒犯。”苏世通又对阿朝道:“小妹,咱们回去。”
说罢,就拉着阿朝进了船舱。
因着对方态度温和,又格外儒雅,阿朝倒是没往别处想,又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叫孟青的青年,笑着朝她微微颔首。
出于礼貌,阿朝也点了点小脑袋,随后就将此事暂时放下了。
等进了船舱,阿朝唤了十五一声道:“后面几日,咱们要小心些了。”
十五点点头道:“我省得,会防着这群人的。”
阿朝闻言,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
十五微愣,看向阿朝,只见小姑娘眉宇微蹙道:“你之前说过,咱们现在坐的是一条黄金船。”
此言一出,十五也立马反应过来。
现在药材价比黄金,装着这么多药材的船,太过显眼,可并不安全。
“你放心,我会注意。”十五难得正色道。
......
甲板上,孟青目送几人离开。
“少主,看什么呢?”孟十突然凑上来问道。
青年微微勾了勾唇,吐出两个字。
“美人。”
谁料自己的手下闻言,却噗嗤一笑:“什么美人?就那个黑不隆冬的小姑娘.......嫩瓜秧子一样。”
孟青:“......。”
“就你这眼神,哼。”孟青哼了他一声,随后道:“记得找两件好衣裳,明天白天再送过去。”
行商之人最会察言观色,刚刚苏世通对他明显心生警惕。
大晚上再去敲门,人家未必高兴。
说罢,孟青将视线重新落在甲板上堆成小山的药材上:“夜里换班值守,往各自的房里堆堆,放在甲板上,太惹眼了。”
说到这个,孟十突然气愤道:“都是江家,抢了咱们定下的商船,害地少主只能挤在这么小的破民船上。”
荆州的大户,如今以江孟曹三家为首,难免互有竞争。
孟青面色如常,倒是并不恼怒。
“江家没拿到这批药材,也只会搞些小动作。比咱们快不了多久,更何况,想要顺利将药材运到荆州,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就当他提前替咱们探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