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但凡是赵夫人露出这个眼神,就是要她暗中除掉一个人的意思。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们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了。
谢池深吸一口气,叫自己保持冷静。
“母亲!她是儿子的新妇,谢家家规哪一条写明,婆母可以用这样的手段对待儿媳?她若有罪,母亲可以教导,可以告诉我;她若不孝,母亲可以去凤仪宫告,也能上衙门告,唯独不该下此毒手。”
谢侯夫人何时被自家儿子这么怼过,也是怒气上头。
“你看看苏家的那些姻亲,都是个什么下场?你要让母亲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和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被她拖死吗?”
谢池淡淡看着她,反问了句:“难道母亲当初让我娶苏家二姑娘时,并未准备让我跟她过一辈子吗?”
谢侯夫人面色一僵,说到这个,有些心虚,语气微软。
“阿池,母亲知道这门亲事委屈了你,你心有不甘,所以现在......不是已经在补救了吗?”
毫无疑问,两个儿子,都是谢侯夫人的命根子。
但谢池,比他大哥总要多些遗憾。
头一遭就是谢家大郎可以随父征战,建功立业,谢池就只能守在家中。
第二遭是亲事......
再者, 因着谢家大郎在外面打仗,谢侯夫人难免多牵挂了些。
手心手背,并不相同,只是这些,谢池从未计较过。
“但是母亲,她现在是我的妻子,纵使我和她并非两情相悦,但我娶了她,便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她就是我的妻子。母亲这样对待我的妻子,置我于何地?”
谢侯夫人辩驳道:“她不贤良,不配做我谢家的儿媳!你......你竟然为了她,顶撞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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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成郡主见状,赶忙两头劝道:“母亲,阿池也是气急......阿池,母亲她是有苦衷的。”
可是少年却打断了她的话。
“大嫂,你是有女儿的人,倘若今日是小侄女遭此劫难,你作何感想?可是一句“苦衷”便能了结。”
明成郡主一时语塞,不知作何回应。
谢池又看向自己的母亲,语气微冷:
“她不贤良,自有她自己对不住的人,但她进门才一个多月,并未对不起我,也未对不起母亲和长嫂。反倒是现在,是母亲对不住她,然.......。”
说到这里,谢池微微一顿。
“母亲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和谢家。母亲知道我的为人,不愿亏欠,那母亲欠她的,便只有我来还了......。”
谢侯夫人又惊又怒:“如今木已成舟,你还想如何?”
苏夕现在不能生育,又成了个哑巴,他们谢家能够养她一辈子,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显然,谢侯夫人是想岔了。
谢池说的弥补,不是那个意思。
谢池微垂了垂眸,下一瞬,在谢侯夫人惊愕的目光下,他端起了托盘中的一碗药,放到嘴边。
“阿池!”谢侯夫人见状,大惊失色,紧张喊道。
就连桂嬷嬷,都傻在了原地。
然而谢池,却只是送到了嘴边,便停下了。
谢池看了眼手中的苦药汁子,露出了个笑:“这是照着母亲的药方熬的哑药......但我们夫妻二人,总要有一个人能说话。”
谢侯夫人嘴唇颤抖,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看到谢池没有喝,才松了口气。
刚想缓和两句,都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见对方将手中药碗摔到地上,发出砰地一声。
药汁溅在了明成郡主和谢侯夫人的衣裙上。
两人发出一声惊呼,谢侯夫人又被气了一通。
可在她还没想好是该训斥,还是该缓和的时候。
刚抬眸,便见谢池又端起托盘上的另一碗药,直接一饮而尽。
那是一碗绝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