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侯已然醉了,说出的话越来越不着调,没了往日的沉稳。
“父亲,您醉了......咱们要为谢家想,明成还有母亲和阿池,可都在京都......您这般想,迟早会被那些人拖死的。”谢家大郎越听越心惊。
谢侯讲情谊,讲祖辈的光鲜,但谢家大郎不得不考虑在京都的亲人。
其实,不过是立场不同。
在谢侯眼中,元德帝再如何贤明,都是先帝的儿子。
而在元德帝眼中,他们都是先帝的旧臣。
若皇帝有许多糖,可以人手一颗,但诚然,国库不允许。
十万军饷去招募一万壮丁保家卫国,还是去养两万没有丝毫战力的老弱病残。
元德帝必须得做出取舍。
也正因此,谢侯才有资格于心不忍。
他们不过是被困在各自的枷锁中。
自知失言,谢侯没再说下去,而是揉了揉眉心。
“罢了,为父不过就是心有不忍,发发牢骚......后几日的事情,还得你盯着,回去歇着吧。”
既然要重病,当然理不了事。
等谢家大郎走后,谢侯对着窗口,枯坐一夜,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直至天明,彻底病倒。
......
自从陛下要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开,对百姓,当然是桩欢欣鼓舞的事。
在后宫,也是激起了大水花。
无疑,宠爱再少,陛下也是她们的夫君。
饶是知晓皇帝是武将出身,但见过他打仗的,也就秦皇后一个。
所以都很担心,就连谦淑妃这样的宫中老人,也是一样。
“母妃,父皇天纵英明,定能将不义之师悉数尽灭。”
好在有大皇子的宽慰。
林婕妤那边就不同了,二皇子还处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听大人们提到“打仗”,能联想到的场景和打马球,耍木剑差不多。
唯一的苦恼就是,父皇这段日子,同他和大皇子见面的次数多了。
大皇子每回见到自家父皇,没聊两句,皇帝还没说什么呢,他就要提到课业,在皇帝面前背文章。
听大皇子掉完书袋,当然也不会忽略小的。
可二皇子才多大,皇帝也不指望他能答什么,可皇帝坐在上首即是不怒自威的模样,二皇子还是紧张,另外还有点小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