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因茶结缘,薛大人嗜茶如命,芸香最擅此道。
若是一般人,说不得就被勾起往日情思,只是薛道不会。
“听说即便是受刑,有些人也不肯吐出庆王半个字......故此,便来瞧瞧,都是些什么样的硬骨头,能熬得过京兆府的刑讯......没想到你也在其中。”
这句话显然是假的,薛大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谁招了供,谁没有招供?
“我服侍大人快一年了,是不是硬骨头,大人应该自有定论......我是真地不知道。”
薛道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确实,芸香没有继续受刑,当然不是薛道念旧情,只是在所有人的证词里,都佐证了,芸香确实是个小角色。
薛道是她的第一项任务。
而传递兵力布防图也是......此前,从未做过什么。
只是......薛道看了眼芸香的神情,平静淡然,从开始传递兵力布防图,之后的一步步,若不是薛道,换做其他人,怕是很难察觉。
反观那些知道的多的,这条线上面的“大鱼”,竟然还没芸香这么个小喽啰老练。
叫薛道不得不起疑心......
“倒是大人......大人是什么时候怀疑上妾身的?”芸香反问道。
没人想做糊涂鬼。
薛道收回思绪,倒是替他解了惑。
“福满茶楼。”
芸香眸光微微一滞,她细想过自己的破绽,唯独没想过福满茶楼。
那是薛道第一次见她,两人甚至都没有瓜葛。
薛道这人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不好女色,也不贪财,唯独好做官,外加一个品茶。
闲暇时,经常请友人去福满茶楼饮茶。
这是她们之前收集到的情报,挑中芸香,也是因为她茶艺最佳,还有一点,就是在赌人性了。
芸香眉眼间,和薛夫人年轻时有点像,但比薛夫人精致地多,听说,当年薛道微末时,和薛夫人也是因茶结缘。
他们认定薛道不好色,但他不是和尚,薛夫人毕竟年岁大了,同朝为官的,有多少能守着一个正妻过一辈子的。
起码在大魏朝堂,家中只有一妻,是要被笑话的。
无论是被笑话惧内,还是正妻传出妒妇的名头,都不是什么好事。
远的不说,儿子便罢了,单单是女儿的亲事,就得被人家多挑拣一样。
别人会想,那家夫人善妒,那她的女儿会不会也一样?
像薛道这样,一心扑在自己仕途上面的人,毕竟不多。
但对付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法子,芸香就是来攻心的。
但谁能想到,这位薛大人洞察至此,竟然在第一面的时候,就瞧出了不对。
“只是那时候,本官也无法断定你到底是谁的人......也是你们,对我了解不够,查地也不够仔细......。”
芸香微愣,稍稍抬眸。
“所以这一年,大人一直在陪妾身演戏?”
那个时候,薛道只是有所怀疑,即便知道她是庆王的人,但当时庆王还未曾造反。
“堂堂一个三品京官,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功劳,和一个细作恩爱了一年.......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