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凭什么?
全家上下都能得意,高官厚禄,他不仅要缠绵病榻,连娶个亲,都要受一个小小梁家的羞辱?
秦夫人见状,也是怕秦四郎激动过度,赶紧改口道:“四郎误会了,不说我,便是你父亲与皇后娘娘,这些年,又何曾亏待过你......母亲我过来,除了探病,主要还是你父亲托我来问问你的意思,梁家这门亲,若你不满意,不如就此作罢。”
依秦夫人的意思,教训一番就好,前段时间,她还和陈家夫人交好呢,为了一个病秧子和陈梁两家交恶,完全犯不着。
“作罢?那贱人如此欺我怎能作罢?请母亲转告父亲,儿子非梁家四姑娘不可,即便我明日就死,梁悠今日也.....必须过门。”秦四郎咬牙切齿道。
秦夫人心下了然,和她预料的不差,秦四郎因为病痛,性子怪异,睚眦必报。
不过,拿捏梁家并不是什么难事,何况,梁家如今真正需要啃的骨头,也就那一双孤立无援的兄妹。
梁家家主和家主夫人,本来就同意这门亲事。
晓得秦四郎的意思,秦夫人心中就有了主张。
只是想到那个娇弱的梁家四姑娘,秦夫人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若嫁过来,届时都不用她来管束,梁家四姑娘就没什么好果子吃。
......
初春的清晨还是有些冷,苏世楠却是早早起了,打算去刑部上值。
他在刑部任郎中,但因为石尚书是个纯臣,侍郎又是秦皇后的胞弟,他这个刚调过来的郎中倒是“清闲”。
无人敢轻视,但也暂时没什么差事。
这么点小事,苏世楠自然不会寻父亲和祖父帮忙,实际上,苏世子“看重”自己,无非就是因为在他身上,付出小,但收益却大嘛.....他又怎么可能放弃这个靠自己在刑部立足的机会?
所以尽管清闲,苏世楠还是每日准时到衙门点卯,早膳,亦是在刑部街对面的小面摊对付一顿。
苏国公府,真正讲究架子排场的,其实也就是苏世子,以及他最看不惯的儿子嫡长子苏世清。
苏世楠作为庶子,自然比嫡兄们少些讲究.....
一连几日,就连面摊老板都识得这位年轻俊朗的大人,每日早上,不消嘱咐,主动便为其留好干净的位置。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道理,普通百姓也是懂的。
“苏大人,今个儿还是阳春面?”面摊老板热情地招呼着。
苏世楠淡笑着轻嗯了声,余光瞥见立于刑部门口石狮子边的单薄身影。
他在刑部,自然晓得其人便是那位要和秦家退亲,兄长还蹲在牢里的梁家四姑娘。
这几日,梁四姑娘每日都会到刑部衙门询问兄长梁宣一案的进度。
尤其是这两日,一日来得比一日早。
苏世楠一碗面,吃了约莫一刻钟,正好看了出戏。
梁家四姑娘从满怀希望,然后被搪塞,再到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