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担负社稷,总是不会拿自己冒险。
阿朝认真听着,遇到不解之处,就歪着脑袋看着皇帝,不用她眨眼,皇帝便能看透她的心思。
次数多了,阿朝也不管能不能听懂,双眸微阖,闭上了眼睛。
哼,不让皇帝展示自己的“读心术”了.......
皇帝:“........。”
皇帝虽是武将,但身为皇子,课业亦是不错,何况是这种于他而言压根不用废脑筋的话本子。
因而,大半心力还是在与自己依偎在一处的小姑娘身上.......
哪怕言语淡然,但皇帝心中还是抑制不住的心忧。
明明李太医都说了小妃嫔“失语”最多不过两日,可已经第三日了,还是一点都不见好。
还有那句肝气郁结,若这般说的是秦皇后,皇帝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可宸妃.......皇帝总是盼着她能无忧无虑些的。
幸而这两日小妃嫔还算心境开阔,没有自哀。
这般想着,皇帝已经考虑要在民间另请高明了,只是即便如此,等闲之人他也不敢擅用,筛选考教恐怕又要耗费不少时间。
万一太医院无用,宸妃岂不是还要遭罪?
没听到动静,阿朝终于睁眼,在瞧见皇帝面上忧色那一刹那,下意识伸出小手,想帮皇帝抚平眉心。
皇帝为什么会忧愁呢?
兴许是朝政,又兴许是因为她的缘故。
对上小妃嫔的双眸,皇帝立马收起的忧色,自登基以来,皇帝其实已经很少情绪外露了,即便外露,大多也带了目的。
一国之君,隐藏心思,不给臣属揣度圣意乃是必修课。
“听她们说,你晚间没进膳,现下若是饿了,叫碧桃给你蒸一道牛乳糕如何?”皇帝吻了吻阿朝如削葱根般的指尖。
原本微凉的指尖,触到一丝温热,阿朝下意识缩了缩。
病中容易多思,皇帝并没有想到别处,得了小妃嫔一个点头,便起身去外间吩咐了一声,继而去洗漱了。
待阿朝收起夜明珠,隔着床帘,外间的烛火只能透进些许幽光,阿朝枕着柔夷,复又侧躺下。
心里想着刚刚皇帝念的那则故事。
“围魏救赵......。”小姑娘的声音有些许嘶哑。
室内一静,阿朝惊坐起身,下意识抚上自己雪白细腻的脖颈。
她......能说话了?
.........
这几日要说最苦,绝不是不能说话的宸妃娘娘,而是独受宸妃娘娘器重的李太医。
第一日,李太医自然而然以为是因为在行宫给宸妃娘娘照料过一段日子的身体,宸妃娘娘觉得他得用才颇为赏识。
为此,他还有些得意,尤其是宸妃娘娘这回只是看着严重,暂时失语,其实并不难治。
能在皇帝面前再次露脸,李太医自然乐意,夜里都做上了被授予太医院副院正的美梦。
自从老院正致仕,原先的副院正顶了上去,副院正的位置可就空了下来。
同他一般资历的几位太医,可都紧盯着不放呢。
然而,待宸妃娘娘过了五日还未有丝毫好转,却还依旧独独器重他时,李太医有些慌了。
每日陛下朝后,他都得顶着天子逼人的目光,为宸妃娘娘搭脉,照理说这两日娘娘脉象平稳,不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