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随即走进了人群之中,一下握住了他包裹布巾的手。
“大人贵安。”男人连忙屈身行礼,可不敢放松手里的五文赏钱。
“你受伤了?为何不多要一份赏钱?”林川轻声问道。
“小人只是不小心被拉了条伤口,够不上伤残的名分,不敢多拿。”男人说着拆开了右手的布条,五根手指完好如初,只有手背处留下了一条半厘米的伤口,已经用针线缝合,都快痊愈了。
“没关系,只要有伤都能多拿。”林川放开了那男人的手,点头示意,一旁的于谦也是立刻多补了那男人五文。
当分发完毕,林川看了看于谦和钟兴,两人都在连连摇头。按照林川事先的要求,重点观察近期断指的盐工。可那十二个断指之人,有8个都是半年前的旧伤,剩下四个询问过,断指之后立刻被送去医治,断指也被监工收走销毁了,没有出现藏于贡盐中的操作可能。
这就有些难办了……
而就在林川思索之时,清了清嗓子的魏长兴走上前来,面对众工人道,“赏钱都领了,那么就来说正事吧,你们里面到底是哪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往贡盐里塞纸条的?
想陷害本官,是活得不耐烦了吗?从现在开始,一天不找到这孙子,所有工人的伙食减半,白饭变白粥,青菜变咸菜,我就让你看看,你要害人到几时?”
顷刻间,欢快的气氛被一种恐惧笼罩,握着赏钱的三百多号盐工,都是沉默地低下头去,生怕和魏长兴的怒目对视,感觉只是看上一眼都会被拖走活刮了一般。
“好了,你别嚷嚷了。”林川出面打圆场。
可谁能想到,这时工友人群中,一个青年高举手臂走了出来,“一人做事一人当,纸条是我放的!”
林川愣住了,陷害朝廷命官啊,可是杀头掉脑袋的罪,哪有这么轻易就出面领罪的?
“钱三?!回去!别乱说,这不是开玩笑的事。”韩不平也是慌了,魏长兴却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
“有啥不敢认的?这狗官三月难得来一次盐厂,除了要货,从来不管我们的死活!”青年咒骂道,“韩大人一直安抚我们,甚至把自己的俸禄都用来改善我们的伙食,你呢?除了压榨我们,你干了什么?不正是苍天无眼吗?”
“小子,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真的没眼。”魏长兴一示意,身旁两名官差迅速上前,将那小子给按在了地上。他还想挣扎,却怎是官差对手,分分钟被五花大绑起来。
林川上前,不经意地看过他的双手,十指健全,根本不是举报的工人,那么他的身份只能是……替罪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