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吴江失守,王达派人笼络地方乡贤、官员,安抚百姓,不在话下。
陈彧虽然没能干掉或逮到吴光远,也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劝降了一些试图继续抵抗的吴越军队,放下武器。
整体上,吴江安抚工作很顺利,除了马光惠干的一件事儿,不太地道。
他抓了上百名“撩浅军”,据说,与昔日残害太湖渔户,导致自己家破人亡的事情有关,将这些人拖到太湖边,亲自动手,一个一个砍脑袋,然后祭奠家人。
这件事儿,搞得王达很为难,最后还是压了下来,没有上报。
只不过,古语有云:杀降不详……
“凌波军指挥副使王达,军奏寿昌元年腊月十三日,吴江攻克……毙敌一千五百余,缴战船七十余艘,帐三百……粮草不计。吴江在扼,则南北不能通矣,大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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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吴江失守”这样足以影响吴越灭亡的大事,竟然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无论是苏州的钱文奉,还是杭州的钱俶,亦或,其他州府的“钱XX”,似乎对吴江得失,丝毫不感兴趣。
真实原因,是“节度使”一级以上的官员,乃至国王,压根就没收到情报!
其中,苏州方面,“吴江大战”发生之前,陈恺达就已经封锁了江南运河,防线东道尹山湖、西道南石湖,将吴江与苏州之间的“水路动脉”与“陆路静脉”全都堵死了,啥消息也传递不过去。
至于杭州方面,“吴江大战”的消息,被另一个消息掩盖了,那就是“观音岭之战”!
时间溯回,腊月初九。
“屠城长兴”之后,婺源勇(苏淮·5000)、宁国军(齐象·6000)、清淮军(郑彦华·)、卫圣军(李景达·5000)四部,重整人马,开始分工。
婺源勇是攻坚(屠城)主力,全军疲惫(抢的多了),就地休整,不仅守住长兴城,还要在太湖南岸建立物资补给点。
卫圣军休整之后,全军沿太湖南岸,向清溪河口开拔,这里也是太湖水军支援湖州的必经之路。
清淮军作为主力,兵分三路,分别向安吉、吴程、湖州三个方向挺进,其中,从长兴城到湖州城最近,相距五十里,这会儿功夫,侥幸逃出长兴的百姓,跑得快一部分已经进城了,“唐寇入侵”的消息,估计已经传播开来。
至于宁国军……消失了!
没错,六千人,已经不见了。
动作比较大的,是卫圣军与清淮军。
卫圣军方面——
腊月初十,李景达采取骚扰战术,在清溪河口焚毁几十条船之后,撒腿就往回跑,清溪河口驻军追击至八里之外的黄龙隘,遭到伏击,损失惨重。
腊月十二,李景达命令卫圣军一部绕过清溪河口,从北向南,向湖州方向运动,又被驻扎在清溪河口的剩余驻军发现,派遣五百人追击,谁知,中途再遇埋伏,吴越军队及时察觉、脱身,没有受到太大损失。
然而,分兵追击的同时,裕溪河口又遭夜袭,这一次,李景达调动了全部人马,夺得了清溪河口的控制权。
吴越追击部队刚回来,尚不知“家被偷了”,一只脚刚踏入营地,一排箭矢就飞过来,完成一波收割之后,埋伏的唐军一拥而上!
李景达养尊处优不假、刚愎自用是真、尤为“暴戾好战”,平生也打了不少败仗,若据此认为,他就是个绣花枕头,那才是大错特错。
妥妥的“老兵油子”,玩弄这些十几年平淡度日、习惯安定的吴越军,手到擒来。
话说回来,李景达这一场“胜仗”也掺杂水分,一是清溪河口驻军,拢共也就一千多号人,二是这一千多号人,全特娘的是“撩浅军”,就是专门疏通河道、管理水利的军队,打仗不是主业。
李景达不管那个,直接奏表,告诉李煜——“俺又打胜仗了,快表扬俺!”。
清淮军方面——
腊月初十,清淮军左路2000人逼近安吉,县令赵昭文组织抵抗,唐军封堵河道、切断水源,遣人入城毁掉水井。
同日,清淮军右路3000人进入西塞山峡谷,一路上,没有看到白鹭飞,也没遇到鳜鱼肥,只看到躲避战火的吴越百姓,纷纷南逃。
腊月十一,安吉军民抵抗进入白热化状态,唐军为求速战速决,采取大举火攻,大火一直烧到了章里驿道。
腊月十二,清淮军右路3000人越过老虎潭,占据莫干山险要位置,自然,莫干山也没有神兵利器,倒是时不时传来一阵硝烟气。
腊月十三,安吉县城断水两日,高温炙烤之下,数百间房屋焚毁,再难支撑。是夜,唐军突破薄弱之处,将抵抗势力包围在灵峰寺之内,县令赵昭文见无力回天、又走投无路,自杀明志。
同日,德清县城攻破,右路军占领险要地势之后,开始修筑防线,因为,出山正南,五十里外,就是吴越重镇余杭!
作为整场战役的总指挥,沉寂五年的李景达,用实际行动演绎了四个字——兵贵神速!
问题来了,清淮军右路都快打到杭州下巴颏了,钱俶在干嘛呢?杭州西府官僚系统都不知道吗?尤其是“吴江失守”,竟然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原因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