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清青筋暴起,看一眼伏在马背上的李煜,箭矢还在胸前插着!
“史守冲,你如此为难我等,难道也要谋害太子?”
“太子?太子不是在金陵吗,哦,对了,听说去岭南征讨了,何时来到洪州?”
“你放屁!好个贰臣贼子,说,是不是冯延鲁指使你干的!”
史守冲眼神一冷,说道:“在下只是尽忠职守,不需要任何人指使,倒是你李元清,为何无故闯城!”
眼看死士就要围上来,李元清不敢再怠慢,立即拨马冲阵,史守冲也不示弱,挺枪迎了上来。
五十骑天策军面对死士,还游刃有余,可加上三百正规军,立刻就感到吃力了。
虽然守城士兵都是步卒,可正规军作战,根本就不讲单打独斗,全都依靠阵型,十几杆长矛一同扎过来,战马就会本能的后撤,天策军用长剑清扫,最多只能够到白蜡杆,将长矛斩断。
可人家早有准备,又不可能只有一根长矛。
转眼间,排在前面的五匹战马,前胸、肚腹就被扎出来许多血窟窿,哀鸣一声,瞬间坍塌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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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就是骑兵的战友,马上的天策军摔下来之后,血灌瞳仁、如同疯魔,抡起长剑就冲上前去。
李元清与史守冲硬刚的功夫,李煜一众已经被彻底包围。
“乱臣贼子,连太子都敢刺杀,不怕诛九族吗?!”
如果怕诛九族,也就不能称之为死士了。
可是,守城步卒与死士有根本区别,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是太子,只是奉命行事!
李元清一声怒吼,让其中一些步卒懵逼了,怎么回事儿,怎么是刺杀太子?
一见手下迟疑,史守冲大怒,格挡开来李元清的杀招,喊道:“诛杀太子之后,魏大人许诺人人加官进爵、重重赏赐!”
尽管如此,守城步卒还是犹豫,有些人是知道李元清的威名的,一想到自己参与“谋杀太子”的事件,感觉到裤裆都有点温热。
“娘的,废物!”
史守冲用枪挑死一名近前的步卒,威胁道:“事已至此,无法回头,太子若逃脱之后,全都得死!”
利益诱惑加上死亡威胁,终于发挥了作用,顺化门守城士兵再度一拥而上。
转眼间,天策军已经阵亡七人,战马更是惨不忍睹。
李元清焦急万分,心中忐忑,怎么还不来!
人,是最经不起念叨的一种生物,李元清内心在“千万遍呼唤”的时候,沿着洪州东侧的城墙,一条破败的道路上,战马的铁蹄声由远至近、由弱到强,飞速地赶来。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要不留后手,那是真的虎!
随着李煜一同进入洪州的天策军,一共有一千人,除了随行的五十骑之外,其余的也不会闲置着。
李煜一众出发不久,剩余九百多天策军,就在张雄的率领下,从青云浦出发,赶往进贤门。
进贤门位于洪州城东南角,距离要比顺化门更近,平日根本不开放,镇守此处的是兵部员外郎段处常,是一个嘴皮子与刀口子都很锋利的人。
《南唐书》记载,契丹扣留段处常,“处常怨其无信,誓死国事,当面斥责,以病卒于虏(契丹)”。
李觏所谓的“接应”,就是指段处常,两人并无交情,但当李觏言明事实之后,段处常一点都没有犹豫。
“太子打下来那么大地盘,壮我大唐国威,竟然还有人想要害他!”
“段将军,如此说来,你愿意开门放行?”
“废话!太子卫队在哪里?”
“就在南驿!”
“快去报信,我定率兵一同诛杀国贼!”
“这个倒不用,将军立即驱散百姓,打开城门即可!”
“不用我?啥意思?”
李觏苦笑一下,说道:“将军很快就知道了……”
原来,李觏担心段处常不配合,一大早亲自监督送来的伙食,自己在里面加了一斤蒙汗药!
劝不动,就药翻!
“将军,城门钥匙在哪儿,将军,醒醒……!”
……
南驿到进贤门,也就是一鞭子的路程,张雄也不顾的百姓驻足、招摇过市,直接率领九百天策军冲入城中,随行的廖居素指引道路,一阵黑云般冲到顺化门内!
此时天策军,已经剩余不到二十人,李元清臂膀受伤,李煜趴在马背上。
张雄见状,睚眦俱裂,怒吼道:“兄弟们杀,一个不留!”
那是我的兄弟,那是我的手足!
事实上,根本不用吩咐,天策军的强弓早已经张开,对准外围的死士一阵收割。
所谓强弓,至少在100斤(120-150磅)以上,长箭射中目标,基本就是对穿,死的透透的。
史守冲懵了,这些人是哪儿来的?!他们怎么进入洪州?!魏国忠不是保证没有后援吗?!
史守冲,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你的价值已经失去了,从你供出魏国忠的那一刻起。
快马,长剑,疾风般冲锋,无情地斩杀。
死士不是死人,见到这种情景,也大受震撼,他们确实很勇,但终归不是正规军,面对天策军这种正规军事力量,就如同凌霄对战巅峰时期的泰森。
短短一愣神的功夫,顺化门内战局扭转,已经有人扔下武器,转身逃走。
开玩笑,两条腿的能跑过四条腿的?再说,天策军人数已经占据优势。
冰冷的长剑,横在了史守冲的脖子上。
李元清一脸血污:“你很嚣张啊!”
“李……将军,别杀我,都是魏国忠指使的,我是奉命办事!”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说,是谁指使的?”
“魏……不,纪国公,是纪国公。”
“不对,到底是谁?!”
“……冯,冯尚书?”
长剑一压,史守冲脖子出现一条血痕,李元清冷冷地说:“承认了就好,你敢翻供,可不仅仅是诛九族。”
史守冲只求保命,对李元清的话,根本不在意。
他乜了一眼趴在马背上的李煜,箭矢射中前心,这么大功夫了,人应该死透了……了吗?
李煜慢慢地从马背上挺直身体,胸前还插着那支箭!
不可能,难道他是鬼?
李煜环顾了一下四周,短短半个时辰而已,顺化门已经血流遍地,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可是,他又必须以身犯险,得到这个结果!
不流血的谋杀,称不上谋杀,不做实这场谋杀,倒霉的就是自己。
“李从……太子,你,你还没死?”
看着史守冲惊慌失措的表情,李煜拔下胸前的箭,冷冷地说:“外面不穿铠甲,里面还不能穿软甲?史守冲,你现在猜一猜,谁能保住你的命!”
史守冲脸色灰白,蠕动的嘴唇,发不出一丝声音。
……
顺化门外,两百死士紧张地等待着,他们身后,李从善、钟谟、孙忌、张峦四人,更加紧张地等待着。
门内的厮杀声,传入李从善的耳朵里,让他不停地抖动、颤栗,但同时,又有一种兴奋的感觉,太子的位置终于要轮到我了!
渐渐地,厮杀声小了,没了,顺化门里面发出一阵撤掉门栓的声音。
紧张,紧张到压抑!
期待,期待到狂躁!
城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脑袋先被扔出来。
李从善心“咯噔”一声,以为是李煜的!可定睛一看,不认识!
死士中有人惊呼:“是自己人!”
猛然间,城门打开,一阵箭雨从里面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