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
“大燕!”
“何以见得?为何不是大景,或者大奉?如果他们真的是去了大燕,那他们现在在哪?你是徐敬之的孩子,他们为何独留你一人在此?”
“不知道!或许徐敬之,我这个遗孤便变得不重要了,无需再顾及。至于他们选择大燕的原因,更加不必猜测。但我却能猜到他们现在在哪!”
“说!”
徐安目光紧盯在大先生脸上,沉声道:“炎明奚曾对我说过,她说...你林氏在大燕崛起,也只不过是短短三十年前的事情而已。纵观大燕历史,再往前并无林氏这么一脉大族,你是后面迁徙而来!”
“但很凑巧的是,你们三十年前崛起之时,却也是我徐氏彻底没落之时。大乾的望族徐家消亡了,但大燕的林氏却强势崛起。表面上看,两者之间并无联系,只是现在想来...我并不认为这是个正常的现象。徐氏就是林氏,林氏就是改头换面之后的徐氏,对不对?”
大先生闻言,忽而大笑了起来:“筱儿说得没错,她说你这人真能猜,也实在会猜。但实情却不是靠猜出来的!我姓林,你姓徐,两者风马牛不相及,怎能在中间画等号?你毫无依据!”
徐安长舒一口气,反问道:“那苏喆为何会有你林氏的家主令?几日前,你又为何将家主令交予我手?因为我是徐敬之的儿子,而你林大先生...本姓徐!至于,你为何改成林姓的理由也很简单!”
“永和权相徐敬之,而立之年,娶妻沧州林氏!这就是你如今为何改姓林的原因!徐氏要走,就不能再留有自己的姓氏。要安然留在大燕,就能换个名头生存。而吾母林氏之名...就可以代用!”
“徐氏三族陆续经由沧州转移至大燕后,所有人都改姓林,从此不再以徐氏自居!但如今的卧龙谷不单只有徐氏之人,也有我母族林氏之人!对吗?”
他蓦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而后沉声望着大先生,等待对方的一个态度。
大先生却露出了一抹不知意味的笑容:“猜得很好,继续说下去。”
徐安却道:“你不愿直面回答我,我便当你默认了。我不问你们为何留下我们一家三口的原因,但总该让我知道是谁毒死了他们两个...还有,你们当年既然不愿带走我,如今又为何回来?你们将大燕炎氏和司徒虎玩弄于鼓掌之间,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大先生也是一叹,道:“说起来...这几个问题,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答案的时候。”
“你不愿说?”
“未到时候。”
“好。那我们不必再谈,你不愿说,我会自己去问司徒虎!陛下已封我为东海水师大都督,大半个乾国的水师都在我手中。我会先生擒了司徒虎,再让他说出你不愿说的秘密!而且,我保证会很快拿下大燕!”
说完,他便起身要走。
大先生脸色一冷,道:“坐下!”
徐安却不想理会他,自顾走出门外:“如你所说,你姓林,我姓徐,为何要听你的话?对了,你不愿承认身份,也不愿说实话。那我便没理由拿着你们的家主令,徐安要自保,自有手段!无需你们插手,我也能活!”
守在门外的林安,却将他拦住:“放肆!徐安,你敢这么对父亲说话?你可知他是谁?”
徐安冷笑:“谁都不重要!他是你父亲,又不是我父亲...”
但话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大先生打断:“我虽然不是你父亲,但我是你的叔叔!我本姓徐,名佩之。与汝父敬之,是一母同胞之兄弟也!”
徐安豁然回身,震惊道:“你...”
见他满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大先生徐佩之苦笑一声,道:“你很意外?因为你小时候从未见过我,而你父母也没有提起过有我这么一个叔叔,对吗?”
徐安沉默,但此时木然的脸色,却像是无声的默认。
徐佩之道:“你可以去做你的东海水师大都督,也可以起兵围困大燕,但不能胜!更不能将司徒虎带来大乾,找个借口...拖延半年。届时,自会有人收拾他!”
“为什么?你要留着他,保守你的秘密?”
“你就当是!总之,击败他的人,不能是你!”
“我要是不愿呢?你会杀了我?”
徐佩之暗沉的脸色,“你若不愿,便是违背你父亲的意愿!”
“他不愿大燕沦陷?可我怎知你不是在骗我?”
“我说了,现在未到解释的时候,那为时不远!且先让萧无忌稳固自己的江山,余后之事,我们来日方长。单说一点,你认为这些年为何萧无忌不对大燕动手?”
虽不知道他为何如此问,但徐安略微沉思后,倒也回道:“他在等一个机会,想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大燕。司徒虎割据,与皇室对立,如果能让他们先自相残杀,待两败俱伤之时,才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徐佩之点头道:“既知如此,那你为何不设法维持这个现状,让大燕自己处理国内的纷争?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司徒虎不是逆臣,也不是卧龙谷的叛徒!他是大燕先帝炎鼎天死前布下的棋子,也是炎鼎天与汝父之间协议的牺牲品!”
“在计划没有完全达到预定目标之前,司徒虎都不能杀!他也不该死在大乾水师的手中,他的性命应该由大燕未来的国君取走!”
徐安愕然,万难想到此时徐佩之竟说割据了二十多年之久的司徒虎不是逆臣,而是忠臣?
徐敬之当年居然与炎鼎天有过某种协议?
那会是什么协议?
徐安身躯一震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全部!”
徐佩之却幽幽一叹,起身来到他身边,语重心长道:“叔叔知道...你不达目的是不会轻易放手,但听我一句劝,目前还不是与你明说的时候。至少这几天内,都并非最佳时机。但我答应你,在你抵达沧州之前,会将所有事情如实相告。”
徐安肃然道:“当真?”
“是!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
他拍了拍徐安的肩膀,缓缓接道:“炎明奚之事,你不宜插手。回去好好和苏沉鱼说一下,三日后,让她暗中与你去沧州,乾都已经不再安全。”
说完,便转身摆了摆手,示意徐安离开。
随后,又吩咐林安,道:“带他们两个过来吧,说起来...她也是个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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