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微怒仅仅维持了数秒,便哑然失笑道:“好一个徐七喜,果然和当年传闻中的徐敬之一样狡黠!但像他这样的人,一般都活不久。去将他叫进来吧,看来...有些事我们还是避免不了。”
骆姿微微欠身,亲自去门口接人。
骆府门外。
仍在马车中等待接见的徐安,却是一脸胸有成竹之色。
一侧的庞奇略显担忧道:“大人,骆府之人去通传那么久了,还未见准许我们进入。***是不是不愿见我们?”
徐安笑道:“她会见的。而且保不准是骆郡主亲自来接,你信不信?”
“大人缘何如此肯定?虽说早前骆家被卷入御史案中,陛下有意拿骆家当新太子的垫脚石。但时局已变,七大皇子皆伤,储君之位暂无人可以胜任。明面上,漠北王仍于宫中见驾,但你我皆知,他入城之前就已失踪。换言之,骆家这块垫脚石已暂时失去了作用,可保一时无忧。这时候,我们以查案之名求见***,她大可不必给我们面子。”
“说得对!没了新太子,骆家就不必做垫脚石了。以骆天傲和***稳健的个性,自然不愿过多牵涉朝堂大事。而且她并不笨,恐怕早已猜到我们是为了打听太后和司徒敏之事而来。涉及皇家秘事,她就更加小心,拒绝相见...不无可能!但你也别忘了,还有一事...她们其实并未解决,仍须我们帮忙掩饰。从某种层面上来说,那件事也可左右他们骆家的生死。你说,她见我不见?”
小主,
听此。
庞奇皱眉,似在心中回忆着徐安口中的“那件事”是什么。
半分钟后,已然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大人指的是山贼刘三绑架公主那件事?”
徐安笑着点头:“是。数月前,小公主私自偷溜出城,被山贼所绑,命悬一线。事发后,前往搜捕营救的...不是禁卫,而是廷尉府兵。说明,此事陛下并不知情,否则应该是禁卫出动。公主被救回后,陛下也从未提及此事,更未问责,这又说明了什么?”
“说明...陛下对公主被绑之事并不知情。”
“没错了。陛下对公主素来宠溺,若他得知公主曾因骆家偷溜出宫并涉险,骆家必遭责难。而公主是被我们救下的,骆家就欠我们一个人情,他们不能不报。再者,***若拒绝相见,也怕咱们记恨,私下向陛下禀明此事,不对吗?”
“明白了。大人这是在软硬兼施,一面恭敬求见,一面以此事隐晦要挟相见?***若还顾及骆家安危,就必会接见。”
“你不笨。”
徐安嘴角一抹笑意。
话刚说完,车外就传来了骆府管家的声音:“***殿下有请徐监察与庞寺丞书房一见,还请两位大人移步。”
二人闻言,相视一笑,相继走下马车。
果不其然!
走出马车后,便见到骆姿那张倾世面容,此时就站在门口一脸肃然地等着。
正如他所料,利用公主被绑一事,非但能让萧霞现身相见,骆姿也得亲自来接。
来到骆府书房。
一番客套之后,双方都是明白人,自然而然免去了诸多拐弯抹角。
徐安直言道:“***殿下睿智,肯定知道下官因何而来。大燕世子死于我国境内,此事可大可小,不容忽视。为保两国邦交,世子之死...朝廷是必定要有个交代的。只是...鉴于太后突然介入此事,下官就只能来找殿下一趟了,还请殿下相告。太后与燕国世子之间...”
他故意留了个“尾巴”,似乎想让萧霞自己领会。
萧霞脸色忽闪,沉声道:“你倒是干脆,那本宫也不拐弯。只是你要想清楚了,牵涉其中...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下官明白,殿下请说。”
“好。其实太后与燕国司徒氏之间,并无直接联系。亲自督导此案的人,是唐敖!那么他应该已经对你提过这点,是吗?而真正与司徒家有直接联系之人,是当今皇后秦氏。”
“嗯?既是如此,那理应是皇后过问此事,缘何...”
“那是因为...太后想为自己当年做过的一件错事弥补,让司徒世子死后能体面些。太后虽然与司徒家没有直接关联,但却是她直接促成了秦氏与司徒家的姻亲关系。而这场姻亲的促成,毁了某人的一生。”
“谁?”
“当今皇后的胞妹,陛下登基之初,天景元年间的秦氏双绝之一,秦芳菲。也是后来的大燕摄政王侧妃,司徒世子的生母。你年纪虽轻,但已入仕途三载有余,当也知道当今皇后...原本只是一介嫔妃吧?陛下登基之初,皇后的位置其实并不是她的。”
听了这话,徐安稍感惊讶。
倒不是说他不知道萧无忌曾经废过后位,而是惊讶于大燕摄政王亡故的侧妃,司徒敏的生母,竟然与当今皇后秦氏是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