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哈哈一笑,摆袖道:“见仁不必紧张,老庞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若是幽灵卫,在车上之时,岂会认不得这枚密符?”
庞奇也是大笑:“是啊,杨校尉大可不必在意,我与大人是绝对相信你的。不然,也不会和你说这么多,不是吗?”
杨宣这才放松警惕,坐了回来,道:“二位大人的玩笑,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庞奇又大笑了一声后,收起心思,转而看向徐安,若有所指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很显然,他的猜测虽有所理据,但也不是无懈可击。
此番,便想听听徐安的看法。
徐安也是收起笑容,并未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直言道:“无可厚非,老庞的推断是有道理的!原则上行凶者能顺利屠杀整个台府,并隐入先太子的杏园内,需要达成的先决条件太过苛刻,并非一般人可以做到。”
“幽灵卫,却拥有所有幕后一切的便利。说他们是行凶的杀手,几乎是可以确认了。只因不论是哪一方杀手出马,幽灵卫都应该出现阻拦才对!他们不出现,就直接证明他们就是凶手,或者已经变节。”
“但是...从实际情况来看,幽灵卫又不是完全变节,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庞奇皱眉道:“幽灵卫变节,但又没有完全变节?大人此话何意?”
徐安道:“我只说一点,如果幽灵卫已经完全变节,那么刚才在东街小巷,我们三个岂还能活命?他们是屠杀台府的杀手,怎会放过我们这三个去彻查真相的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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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幽灵卫变节,就说明他们不再受孙大夫控制,更加不会受密符召集。但我们无心留下的那些碎纸,却引来了数十个幽灵卫现身试探,你不觉得奇怪吗?”
幽灵卫背叛了孙鹤,并杀害了整个台府的人。
那么,他们应该有了新的控制者,又怎会再受密符的召集?
即便发现密符集合而来,也应该是为了杀人灭口,彻底毁去密符,而不是轻易放过徐安三人。
庞奇一惊,“可能...幕后主谋认为我们活着还有用,能替他们铲除异己?”
“不可能!如果主谋只是单纯想利用我们,继续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即可,何需让幽灵卫现身?他心思如此缜密,能布下这么庞大一盘棋局,难道不知道幽灵卫一出现,他会有暴露的可能吗?”
“大人是认为...东街那群暗卫的出现是私下行为,不经幕后主谋的授意?”
“对!幽灵卫一出现,难免会让我们对行凶者的身份重新起疑,主谋不会那么蠢!而这群私自暴露的幽灵卫...极有可能还未变节。故而,才会受密符召集,继而忌惮我两院监察使的身份,放过我们三个一命!”
“可...三司的暗卫组织阶级严密,同气连枝,怎会有一半变节,一半忠心的情况出现?”
“有!幽灵卫经过孙大夫长达十几年的经营,已然遍布全国各地,原则上很难全部策反。但站在主谋的角度,台府的吏员大多都在京城,他只需要策反隐藏在京城的幽灵卫就足够了。再者,你忘了一点!天景三十一年,孙大夫发现萧无晟的秘密后,他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急信马冀,亲赴陇西彻查萧无晟离任前留下的通敌线索。”
“那马冀赶赴陇西,凭自己一人能查到什么?他会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吗?此事关乎重大,孙大夫会不会派出自己最忠心的暗卫,陪同马冀前往?”
“会!”
“那就不对了吗?孙大夫和马冀最忠心的暗卫都已离京赶赴陇西查案,短时间内不可能回得来的!而幽灵卫精锐尽出,是孙大夫和台府防备最薄弱的时候,幕后主谋如果此时介入策反,你说有没有可能成功?”
“明白了...孙大夫发现萧无晟的秘密后,为了尽快求证,将自己的所有心腹暗卫都派往陇西彻查,最终查到了罪证。但这也给自己身边留出了空档,幕后之人趁着孙大夫身边防备最薄弱之时,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策反了留守京都的暗卫,屠杀了整个台府...”
庞奇意识到问题所在后,脸色巨变道。
徐安深沉点头:“这个可能性极大!查案务求严谨,不容有失,孙大夫为官多年,这道理他不可能不懂。得到了萧无晟的罪证的之后,接下来就是上奏弹劾,并抓捕萧无晟。”
“因此,孙大夫的精锐暗卫在查到萧无晟的罪证后,还不能立即返京,仍需进驻羌州随时配合抓捕!他们对孙大夫的境遇一无所知,一直在等待抓捕的命令,潜伏于羌州或者陇西!直到御史案发后,惊悉孙大夫已经被刺身亡,这才折返回京彻查真相。”
“而这一批很早就被孙大夫派出京都的幽灵卫,忠于台府,大概率没有被策反!所以,他们才会受密符召集!这批人...也就是东街小巷我们遇到的那一群!”
孙鹤最忠心的幽灵卫已被派出查案,幕后主谋根本无需策反整个暗卫组织,只需让留在京都的人变节出手,便能屠灭台府。
换言之,此时京都之中有两批幽灵暗卫,一批是已经变节的杀手,另一批则是直属孙鹤的嫡系。
杨宣听出了隐晦,惊道:“暗卫无孔不入,若有一半人已经变节,可能会危及陛下安全啊。但...暗卫组织何其缜密,何人能轻易策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