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求死的方式有很多种,她为何要如此麻烦...先掌掴自己,再割腕,还把自己给吊起来?”
“因为割腕并不会使人立刻死亡,而是会随着血液的流失而逐渐进入弥留的状态。民间有个不成文的传说,人在处于生死边缘,弥留之际时,脑中会浮现出平生经历过的影像。二小姐通过这种方法求死,是想在死前再次重温儿时的幸福一刻。只不过,却被我们给救了回来。”
“那她为何要掌掴自己?她故意留下血足印和弩箭,目的又是什么?”
“她掌掴自己,并自缚于横梁上,只是为了营造现场有第三者出现过的假象。至于血足印和弩箭...则是为了栽赃某人!”
“李琪要栽赃唐敖之子唐坤山?”
“不!现场那支弩箭是老式的,现在的军器监已经不再生产这种箭羽。她确实是要栽赃军器监器弩司的司首,但不是唐坤山,而是十三年前的那个人...裴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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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徐安将手中的文书档案交给庞奇。
庞奇接过一看,顿时侧目,道:“我明白了。当年的通敌案中,已经可以确认裴勇就是帮凶。李琪留下这支十三年前生产的弩箭,不是要栽赃给唐坤山,而是当时的器弩司司首裴勇!十三年前,裴勇就是器弩司的司首,我们要是顺着弩箭的线索追查,就可查到裴勇!这份案卷上已说明,唐坤山入职军器监不足三月,而器弩司早已不生产这种弩箭。”
“加上,唐坤山并没有杀害曹知府的动机。所以即便先查到唐坤山,我们也不会轻易坐实唐坤山的罪名!李琪的真正目标...是裴勇!”
徐安点了点头,继而看向李琪,询问道:“是这样吗?二小姐。”
李琪沉吟了片刻,似有权衡,微叹道:“你叫徐七喜?你倒是有些小聪明...但聪明的人往往都短命。我承认是我毁坏了曹怀兴的尸体,并意图栽赃裴勇,但这并不代表裴勇无罪!”
“裴勇当年参与构陷吾父,本就罪该万死!我只不过想借曹怀兴之死栽赃于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有何大错?但既是被你看破,我亦无话可说,只叹恶人当道,好人不长命!”
“你们想抓就抓吧,李琪绝不反抗!我本就是个已死之人,受姐姐庇护多活了十几年,已算幸运。只恨不能为我李家平反雪恨...”
她怒愤不已,冷冷望着徐安。
徐安也是一叹,道:“二小姐承认就好,那么...此案便可终结了。但,谁说我们要抓你了?你可以选择继续做你的曹夫人,也可以换成扶溪的身份。只是,暂时不要离开大理寺。”
言尽,便在面前铺开一张白纸,抬头提笔写下了四个大字:结案状。
李琪一讶,惊道:“你...你不抓我?还想就此结案?”
徐安道:“是的,我现在还想不到抓你的必要理由。至于此案...必须暂且完结。”
“为什么?我已经对你说过了,吴应雄并不是当年构陷吾父的主谋,此事孙大夫生前已经确认。换言之,此番御史台被灭门,真凶也并非吴应雄所主导。你为何要强行结案,令真凶逍遥法外?”
“二小姐说得没错,此案背后仍有迷雾丛生,真凶踪迹并未出现。但,我们若死了,谁来缉拿此人?陛下的旨意是,让我们七日内侦破御史案,最晚明天就必须给朝廷一个交代。若不先结案,大理寺与廷尉府就得问斩。吴应雄虽不是真凶,但必须先当这个真凶,以此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相信...唐寺正得知后,也会赞同我这一做法。”
李琪了然,脸色稍稍变好,却反问道:“你当真不怕死,硬要参合此案?”